這句話,清楚是有深意的。慧貴妃不自發地縮了縮身子,摸著袖口的蘇繡斑紋,逼迫本身平靜下來。嬪妃們見如此,便也告彆散了。慧貴妃特地落在人後,有些擔憂地看著皇後,皇後淡淡道:“不乾你的事,你眼巴巴看著本宮做甚麼?”
皇後點頭道:“也是。你記得提示太病院的齊魯,好好給本宮調幾劑輕易受孕的坐胎藥。”
正說話間,卻見李玉出去,恭謹請了個安,道:“嫻妃娘娘萬福,皇上請您早膳後便往養心殿一趟。”
慧貴妃極少看到皇後如此疾言厲色,忙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天子如許坦誠,如懿反倒不曉得說甚麼了,定了半天,方道:“皇上的氣度,不是臣妾能夠測度的。”
慧貴妃還是不放心,上前一步道:“但是皇後孃娘不感覺奇特麼?本日明顯是娘娘擺迎春家宴,皇上為何必然要在本日發作,嚴審此事呢?難不成皇上連娘娘也狐疑了?”
皇後扶著素心的手轉到寢殿,卸下衣冠,對著妝台上的合歡銅鏡出了會兒神,抬高了聲音道:“素心,皇上不會是真的狐疑本宮了吧?”
皇後神采一滯,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寂然道:“猖獗!皇上隻是體貼皇嗣,狐疑阿箬罷了。在本宮的迎春家宴上提起也隻是偶爾,你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想到甚麼就信口胡說,自亂陣腳。”
如懿說罷便要起家,天子伸手攔住她道:“不必了。朕便奉告她實話就是。”
阿箬悲愴至極,茫然地點點頭:“都是我,都是我。玫嬪和怡嬪是我害的,嫻妃是我想殺的!甚麼都是我!行了麼?”
素心掛好衣裳,替皇後解開辟髻,取下一枚枚珠飾通花:“娘娘彆急,皇上已經承諾了會常來伴隨娘娘,娘娘隻要悉心調度好身子,很快就會懷上皇子的。”
皇後聽他提到二阿哥,亦不免傷感:“皇上與臣妾都為人父母,如何能不悲傷?固然這件事是在臣妾的迎春家宴上提起,但若能得個水落石出,也算是給臣妾最好的賀禮了。現在天氣已晚,有甚麼事皇上也等明日再查問吧,折騰了這麼久,還請皇上早點安息纔是。”
“現在冇有了。”三公主微微地搖點頭,抬起稚嫩的臉,望著皇後,“皇額娘,你們方纔說,給海朱紫下甚麼?”
素心將皇後的大氅掛到黃楊木衣架子上一絲不苟地清算著,口中道:“皇後孃娘放心,皇上不是說了麼,也是因為想著我們早逝的端慧太子的原因,才這般忍不住。皇上還想著與娘娘再有一個阿哥呢。說到底,皇上老是在乎娘孃的,何況,我們另有三公主。皇上不曉得多喜好三公主呢。”
三公主有些害怕地站在珠綾簾子以後,漸漸地挪出來,喚了一聲:“額娘。”
皇後道:“本宮偶然候也狐疑。那串手鐲,嫻妃和她都有,都懷不上孩子也罷了,如何莫非還能讓身子弱下去麼?還幸虧齊魯在親身給她調節呢,竟然一點轉機也冇有。”
阿箬癱倒在地,不成置信地看著天子,滿臉愴然,驚呼道:“皇上,您竟如許待臣妾對您的一片心!”
“本宮生的至公主和哲妃生的二公主都早夭,皇上固然有幾位阿哥,但公主隻要這一個,是珍惜得不得了。所謂掌上明珠,也約莫如此了。”皇後摘下東珠耳環,歎低頭感喟著撫著小腹道,“隻是本宮和皇上一樣,多麼盼望能再生下一個嫡出的阿哥,能夠替皇上秉承江山,持續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