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忍著淚,神采垂垂沉著,沉吟道:“這事細察出來是誰便可,不必張揚。”
阿箬麵紅耳赤:“端方如此,奴婢也是遵循祖製罷了。”
海蘭撫著肚子道:“如許都雅的戲,我肚子裡的孩子合該多看看。長大了也不至於吃旁人的虧太多。”
天子淡淡道:“疇前如何服侍朕過夜的,還是老端方。”
如懿不卑不亢,隻是略略含了淡薄的笑意:“有皇後孃娘日夜掛懷,皇上與皇後伉儷一心,天然也是掛懷臣妾的。”她轉過甚,看著打扮清貴卻神采鬱鬱的慎朱紫道:“阿箬,你也是一樣的,是不是?”
天子望著阿箬,和顏悅色笑道:“慎朱紫是該喝酒縱情。如懿為慎朱紫舊主,如懿離開委曲,終究讓朕曉得她不是暗害怡嬪與玫嬪皇嗣之人,沉冤得雪。慎朱紫乃是如懿的舊仆,理應同慶。”
正說話間,葉心端了一疊豆腐皮包子並一碗蝦仁餛飩上來。海蘭才吃完,江與彬便出去請了安道:“嫻妃娘娘萬福,海朱紫萬福。”
天子斜靠在本技藝臂上,一手漫不經心腸拂過她的身材,臉上固然帶著那樣疏懶的笑意,目中卻隻要清寒的冷薄:“是麼?朕第一次許你侍寢,是你求仁得仁,一心隻想做朕的女人。朕許了你,也是奉告你,你這一輩子,既然侍寢過朕,那麼生是紫禁城的人,死也是紫禁城的鬼,老死也出不去半步了。可朕以後常常翻你的牌子,召你侍寢,也犒賞你,給你繁華位分,但再冇有碰過你,你卻不曉得為何麼?”
此時阿箬已是天子的妃嬪,如懿仍以舊時稱呼相對,明顯未曾把她非常放在眼裡。慎朱紫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強忍著不敢發作,隻是悶頭灌了一盅酒。
如懿回宮的第一夜,天子並未過夜在她宮中,隻是如常召幸了新封的舒嬪,倒叫很多人鬆了一口氣。第二日的定省,如懿也不敢忽視,早早去長春宮中見過了皇後,皇後叮囑了幾句,細問了她飲食起居是否風俗,便也叮囑世人散了。純妃見她出來,天然是還歡暢的。倒是嘉嬪與慧貴妃一貫對她淡淡的,也不親熱。而阿箬,更是對她退避三舍,視而不見。
江與彬道:“微臣決然不會嘗錯,微臣開的安胎藥裡被人足足地添了彆的東西,可這東西不是壞東西,是開胃的好藥,可的確不是微臣方劑裡有的。”
江與彬沉吟道:“藥方是微臣開的,藥材是太病院的人抓的,配好以後微臣看過了無妨。但太病院人多手雜,在交到綠痕女人手中前被人動了手腳也未可知了。微臣歸去以後,必得細察。”
皇後諦視含笑道:“你這點裝點,倒是如何也少不得的。嫻妃,難怪皇上對你如此牽掛,連在冷宮裡都要一意放你出來呢。”
她緊緊地擁住天子,想要伸手解開他寢衣上第一顆釦子。天子一動不動,隻是嗤地一笑,帶著冷冷的餘音,嚇得阿箬從速縮回了手。
深紅色的緞被上,以玄黑絲線繡著猙獰的五爪蟠龍,龍爪以金線刺繡而成,尖亮鋒利好像新鮮,彷彿一爪一爪都要撓進她的血肉中去。阿箬顧不得害臊,以本身新鮮的肉體貼附在天子身上,想用本身的滾燙去溫熱他,婉聲求懇道:“皇上,皇上,求您疼一疼奴婢吧。奴婢侍寢三年,隻要第一次……第一次您受了奴婢的侍寢。這麼久了,就讓奴婢再服侍您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