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二話不說,舉起棍子便向著海蘭腳心狠狠猛擊數下,海蘭慘叫一聲,幾近冇暈倒在地,足上鮮血淋漓,的確慘不忍睹。如懿既驚且憂,她雖曉得足心受痛遠勝於他處,但看海蘭如此吃痛,亦曉得不好。情急之下,她隻得伸臂攔下雙喜手中的荊棍,喝道:“慢著!”
夜來的鹹福宮燈火透明,如懿扶著阿箬的部下了暖轎,快步走進院中。隻聽得寺人尖著嗓子通報,“嫻妃娘娘到——”
慧貴妃陡地斂起笑容,森冷道:“還敢抵賴,人贓俱獲了還要嘴硬。雙喜,再給本宮狠狠地打!”
海蘭本已幽幽醒轉,聽得這句話,不由失容,哭求道:“娘娘要搜尋是不錯,可嬪妾的寢殿也要搜麼?嬪妾……”
如懿聽她死死咬著“她們”二字,曉得是不得好過了。這一搜也不知要甚麼時候,本身和海蘭凍在這兒,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慧貴妃微微坐直身子,漫聲道:“茉心,你也太不把穩了。”她努一努櫻唇,“彩珠,彩玥,還不搬幾個炭盆疇昔,替嫻妃和海常在暖一暖。”
雙喜承諾著湊了上前,“主子在。”
慧貴妃微微變色,朝著茉心揚了揚臉。茉心從如懿懷中一把搶過海蘭,順手端過廊下擱著接簷下冰水的銅盆,嘩一聲兜頭兜臉全潑在了海蘭身上。如懿驚怒交集,喝道:“茉心,你做甚麼?”
三寶點頭道:“可不是?我們當主子的誰不曉得,打在腿上隻是肉疼,傷不了筋動不了骨。可腳多細嫩啊,幾下下去,那都是傷身的。”
海蘭忍著疼,彆過甚看著香雲道:“香雲,你跟了我兩三年,我自問待你並不薄……”
茉心清脆地承諾了一聲,恨恨地咬了咬牙,伸手就上去拉扯。海蘭護著本身的衣衿,冒死掙紮著,無助地哭聲悲慼地飄在夜空中,像一縷冇下落的孤魂普通,又被綿綿的雪子埋葬了下去。
茉心鄙夷道:“那就要問海常在本身了。奴婢在海常在屋裡倒出的炭灰裡發明瞭紅籮炭燒過的灰紅色炭灰。並且海常在幾個主子那邊也問過了,服侍海常在的宮女香雲已經招了,是海常在教唆她去盜竊的紅籮炭。”
如懿心中著緊,更加擔憂起海蘭來,“那就好。彆的本宮不敢說,海蘭不是那種僭越的人,她必不敢偷的。阿箬,替我換衣,我們就去看看。”
如懿忙低著頭道:“聽聞貴妃娘娘發了寒症,以是漏夜過來探視。”
如懿瞪眼著她道:“這麼冷的氣候,你拿冷水潑她,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如懿大吃一驚,“上刑?上甚麼刑?”
三寶忙磕了個頭道:“是是是,小主的遠見,主子一次都不敢誤了。”
海蘭見她伸手過來,又氣又怒,卻也不敢抵擋,隻得冒死縮向如懿懷中。如懿忍無可忍,一手護住海蘭,劈麵一個耳光打在茉心臉上,怒道:“猖獗!小主身上豈是你能亂碰的!”
海蘭神采慘淡,望一眼如懿,終究伏下身叩首抽泣道:“貴妃娘娘,都是嬪妾的錯。嬪妾不是故意盜竊的”
茉心見海蘭痛苦地嗟歎了一聲,笑道:“隻要海常在醒了,統統都好說。您看,這不見效了麼。”
阿箬倉猝勸道:“鹹福宮出了事情,小主巴巴兒地趕去,即便是到了門口,也幫不上甚麼呀!”
跟著慧貴妃話音利落而下,雙喜已經取過一旁的荊棍,道一聲“獲咎小主”,立即便要打下去。如懿細心看去,才發覺那並不是平常的棍子,而是拔取粗大的荊條,未剝皮,也未去刺。兩指粗的荊棍上利刺崛起,沾了鮮紅的血點。想來海蘭足上的血珠,便是由此物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