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所內已經亂得沸反盈天，金玉妍早已趕到，哭得聲嘶力竭，成了個淚人兒。見瞭如懿和海蘭出去，對著如懿尚且不敢如何，卻一把揪住了海蘭的衣衿撕扯不竭，口口聲聲說是永琪害的永璿。

玉妍無言以對，隻得偃旗息鼓，含淚去看顧榻上半身帶血的永璿。

淩雲徹的視線恭謹垂下：“是，微臣遵旨。”

三寶帶了哭腔道：“幾位阿哥都跟著徒弟在馬場上練騎射，不知如何的，八阿哥從頓時摔了下來，痛得昏死疇昔了！”

如懿隻感覺疲憊，身上也一陣陣痠軟，勉強道：“也好。你們去查問，給皇上一個交代便是。”

天子以手覆額，煩惱道：“前朝的政事再囉嗦，也有眉目可尋，哪怕是鴻溝的戰事，千軍萬馬，朕也可運籌帷幄。可朕的後代之事，實在是讓人煩惱。”

李玉忙忙扶住道：“娘娘貴體勞累，還是從速回宮歇息吧。”

如懿與海蘭對視一眼，趕緊問：“到底甚麼事？”

如懿當即喝道：“都鬨成這個模樣，叫太醫如何醫治永璿！”

淩雲徹一笑：“瞞不過李公公。”他從袖中取出兩枚寸許長的銀針，“我傳聞當日八阿哥所騎的馬俄然發了性子，將八阿哥顛上馬來，過後細查又無所見，成果在那匹馬換下來的馬鞍上發明瞭這個。”他眼中有深寒似的凜冽，“銀針是藏在皮子底下的，人在頓時騎得久了，針會穿出皮籽實實紮到馬背上。馬吃痛以是會發性，卻又查不出傷痕，的確做得埋冇。”

李玉聽得事情嚴峻，也慎重了神采：“八阿哥身為皇子，誰敢等閒暗害？淩大人覺得是……”

永琪臉上的錯愕如浮雲臨時停駐，他的語氣軟弱中仍有一絲果斷：“皇額娘，兒臣在這裡叩首，並非本身有錯，更非害了八弟，而是但願以此稍稍停歇嘉娘孃的肝火，讓她能夠用心照顧八弟。”

李玉袖動手，看了看四周無人，才低聲道：“聽大人方纔鞠問那些宮人的口氣，像是在馬場有所發明？”

三寶的神采更丟臉：“是……是五阿哥比來，所以是五阿哥伸手想救八阿哥，但是來不及。那馬兒跟瘋了似的跑，誰也攔不住啊！隻能眼睜睜看著八阿哥摔上馬來了！”

如懿望著禦苑中開了一天一地的粉色杏花，風拂花落如雨，伸手接在掌心，道：“你也會說是彷彿。難不成你憐憫她？”

淩雲徹眼波微轉，渾若無事：“是服侍的宮人們不敷用心。至於如何懲罰，該請皇上和皇後孃娘示下。”

八阿哥恰是玉妍所生的皇八子永璿，現在已經九歲，鞠養在阿哥所。玉妍所生的四阿哥永珹已被天子冷淡蕭瑟，若八阿哥再出事，豈不是要傷極了玉妍之心。

忻嬪自被如懿提點過幾句，也循分了很多。她到底是聰明的女子，識進退，懂分寸。閒來時海蘭也說：“實在令妃彷彿很想靠近娘娘，求得娘孃的庇護。”

長街的風綿綿的，如懿從他眼底探得一點體貼之意，也假作不見，隻問：“你們查得如何了？”

如懿不動聲色將海蘭護在身後，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你我都為人母，不免有私交。如果本宮來措置，你也不會心安，以是永琪是否牽涉此中，這件事本宮與愉妃都不會過問，全權交予皇上措置。你若再要喧華，本宮也不會再讓你陪護永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