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另偶然候漸漸教誨太子。”如此又勸了幾句後，李德全端了剛煎好的藥出去，在奉侍康熙喝下後，淩若見其神情始終倦怠，逐勸其躺下歇會兒。

淩若謹慎地替他揉著起伏的胸口，“皇上龍體要緊，這般動氣隻會傷了身子。”她頓一頓又道：“皇上是彼蒼之子得六合護佑，豈會有所獎懲。隻是龍生九子，尚且子子分歧，何況皇上二十餘個兒子。實在太子仁孝善德，並無奸惡之心，要說那事……想來也是一時胡塗，並非成心。”

“回娘孃的話，方纔醒了一陣，現在服過藥又睡下了。”在李德全恭敬地答覆中，秋瓷移步至淩若麵前，親熱地拉了她手道：“mm何時進的宮，如何也不去本宮宮中坐坐？”

本宮……聽得這個自稱，淩若微一失神，旋即已是滿麵笑容欠下身去，“奴婢給靜嬪娘娘道賀，恭喜娘娘得晉嬪位！”

芳兒拜彆前，他曾賭咒必然會善加教誨他們獨一的兒子，讓他成為天下英主，以是自胤礽懂事起，除了延請大儒王琰為師外，還親身催促教誨，在胤礽身上傾瀉了旁人不成企及的心血，可臨到頭倒是如許的一個成果，讓他情何故堪。

秋瓷點頭表示他起來，“皇上好些了嗎？”

康熙對太子的絕望不言而喻，這也令本來就是廢而複立的太子之位再度岌岌可危。

在去西華門的途中，剛好碰上石秋瓷，彼時的她一身粉紫軟煙羅旗裝，除了飾於鬢髮間的珠釵金簪外，另有一枝鎏金掐絲鑲珍珠步搖，從左邊斜斜垂落光滑飽滿的串珠在耳邊，襯得她愈發端莊崇高。

“不是。”墨玉頭搖得跟個波浪鼓普通，抬高了聲解釋道：“是個女人呢，王爺親身帶入府的，還特地開了我們中間的東菱閣給她住呢。”

這話倒是聽得淩若一陣哂笑，悄悄吹了口水秀剛奉上來的茶道：“這雍王府又不是處在荒山野嶺當中，來人有何好希奇的。”

淩若一邊撫背一邊淺笑道：“皇上天縱英姿，八歲即位，十四歲親政，十六歲智擒鼇拜，莫說本朝，就是縱觀曆朝曆代，如皇上者又能尋得出幾人來。至於太子……”在說到這個敏動人物時，淩若放緩了腔調，一字一句考慮道：“在治國上也許不及皇上些許，但正如奴婢之前所說，太子仁孝善德，足以彌補這些不敷之處。”

轉頭睨了石秋瓷婀娜而行的背影一眼，淩若貌似偶然地感慨道：“看來姐姐很得皇上喜好呢，這麼快就晉為六嬪之一。”

錦衾因為康熙半直了身子的乾係滑落些許，暴露紅色寢衣下削瘦的可見根根肋排的身形，淩若取過宮人放在一旁的袍服覆在康熙身上，輕聲道：“若非李公公告之，奴婢還不曉得皇上龍體不佳。”

在瞥見那枝步搖時，淩若眼皮微微一動，不待她說話，李德全已滿麵含笑地迎上去，“主子給靜嬪娘娘存候，娘娘萬福金安！”

康熙在將哽在喉嚨裡的痰咳出後帶了多少絕望之色道：“太子已經三十五歲了，哪還能以一句‘幼年浮滑’掩之，朕看他清楚是沉湎女色，連禮法宮規都能夠棄之不顧。”言末，在從未曾停歇的滴水聲中，康熙艱钜地吐出一句他本身不肯承認的話，“他，並不像朕！”

“禮不成廢。”淩若當真地答了一句，隨即反握了秋瓷來扶本身的手盈盈含笑道：“姐姐何時晉的嬪位，奴婢竟是一點都不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