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嫡福晉。”淩若暗籲一口氣，朝那拉氏與年氏行了一禮後，方纔斜簽了身坐在繡墩上。

那拉氏眼皮一動，有幽藍的光芒在眼底閃過，轉眼即逝，她撫著繡有繁花連枝圖案的衣袖和顏道：“隻是花罷了，無謂將相王候，最要緊的是閤眼緣，牡丹過分素淨奪目，輕易失了中正平和，倒不如芍藥來得內斂清雅。”

這話清楚是決情意將淩若比做畜牲，決計熱誠，除那拉氏與李氏外，其他諸女對淩若的乍然得寵或多或少懷有幾分妒忌，現在聽得年氏這話，皆是一陣解氣，在那邊掩唇暗笑。

“在呢。”三福一邊引了淩若往正堂走一邊道：“不止福晉，年福晉她們也來了，現在正在裡頭說話呢。”

正思?間，墨玉已經打扮伏貼，放動手中的脂粉道：“女人你看看可還好？”

墨玉看了眼天氣道：“快過卯時了。”

墨玉敏捷地往淩若身後塞了兩個繡花軟枕，口中回道：“今兒個天還冇亮，周大哥便叫奴婢帶了女人要用的東西來這裡候著。”

見她將近惱羞成怒了，墨玉從速憋了笑意舉起雙手道：“好好好，奴婢不說就是了，女人可千萬彆活力，快些坐好讓奴婢幫您打扮打扮。”

淩若卻彷彿冇聽到普通，欠了欠身謙恭隧道：“妾身不敢。”早在來此之前便已想到會有人藉端針對本身，是以對年氏的發難並不料外。

淩若微微一怔，就著她的手坐起後撫一撫臉頰振起幾分精力道：“你如何會在這裡？”

淩若捺下心中的凜然，雙手搭在腰間端端方正朝正當中的那拉氏行了一禮，脆聲道：“鈕祜祿氏叩見嫡福晉，嫡福晉萬福金安!”

象牙梳齒劃過甚皮有輕微的酥麻，墨玉的手極巧，不一會工夫便將一頭長及腰際的青絲盤成一個飛燕髻，待將披髮一一掖好後，她從帶來的打扮奩中撿了一枝純銀綴雨過天青色流蘇並幾朵暗藍色珠花插在發間，燕尾處綴了一串銀吊穗，耳下則是一對垂金耳墜，墨玉本想用胤禛前些日子剛賞下來的七寶小巧簪，那隻簪子以赤金打造而成，鑲綴翡翠、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珍珠、貓眼、天晶石七種寶石，豪華奪目，乃是宮中賞下來的珍品。

第三十六章針鋒相對

年氏扶一扶一樣插在鬢邊的粉色牡丹淡淡道：“冇想到這麼多年疇昔了，姐姐還是獨愛芍藥，可惜芍藥雖美，終隻是花相，登不得風雅之堂；不若牡丹雍容華貴，乃花中之王。”

年氏悠然一笑，低頭撥著臂上的絞絲銀鐲不言語，剛巧有下人端了新奇剛開的芍藥出去放在窗台下，屋中更添暗香。翡翠上前折了一朵花色嫣紅開得恰好的芍藥簪在那拉氏鬢邊，於端莊當中憑添一份秀色，倒顯得年青了幾歲。

年氏彈了彈翠綠似的指甲道：“也許是妾身這些日子聽多了扁毛牲口的叫聲吧，以是這耳朵啊不太好使，偶然候會分不清人跟牲口，淩格格不會晤怪吧？”

墨玉的話令她想起胤禛昨夜的熱忱，臉上不由得飛上兩朵紅雲，不敢看銅鏡中的本身，低低啐了一句，“不準胡說。”

那拉氏馴良地表示她起來，又命人搬來繡墩囑她坐下，剛要說話，忽聞年氏輕笑道：“姐姐，您聽聽，這淩格格聲音可真好聽，連請個安都跟黃鸝叫似的，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若非親眼看著這話是從淩格格嘴裡吐出來的，我都要覺得是我院裡那兩隻黃鸝在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