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才八歲，小常子，弘暉才八歲啊，那麼仁慈，那麼天真，為甚麼會早死！老天爺為甚麼對他那麼不公允？！”說到最後淩若的聲音鋒利起來，有無儘的悲意發作。

康熙四十四年的春季因為弘暉的死而蒙上了一層暗影，嫡福晉大病一場，幾近喪命，那雙眼更是落下了見風騷淚的病根。

“放心吧，我冇事了。”淩若長吸一口氣，推開墨玉的手走到敝開的長窗邊沉默道：“此時最悲傷的莫過於嫡福晉，她視弘暉為命根子，現在弘暉死了，她還不曉得會如何。”

她的手抓得那麼緊，鋒利的指甲隔著薄棉衣刺入水秀的肉中，很痛很痛，但水秀彷彿冇有痛覺普通，隻是用哀傷涼徹的目光望著淩若，如許的目光讓淩若的心一點一滴沉下去。

因為弘暉的事，胤禛提早從江南返來，並帶來了康熙追封弘暉為貝子的聖旨，弘暉的喪事極儘哀榮，但是這統統都不能彌補那拉氏落空愛子的哀思，那一段日子，夜夜都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痛哭聲，於一個額娘來講，寧肯甚麼光榮都不要，隻要兒子在身邊，但是這畢竟隻是一個奢想。

淩若怔怔地聽著，從不曉得看似安靜的貝勒府裡藏了這麼多事，更不曉得本來胤禛曾經另有一兒一女；如此說來，胤禛膝下兩兒兩女僅剩下一女存亡未卜……

淩若忽地打了個寒噤，內心閃現出一個駭人聽聞的動機，固然曉得這個動機荒唐無稽，卻始終揮之不去，眸光閃動落在小常子身上，好久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他們真的都死於不測嗎？”

墨玉在前麵死死扶住她，含淚勸道：“女人，您不想的，您也不想世子死，統統都是不測，不測啊！”

“為女人分憂是主子分內之事。”小常子的話令淩若點一點頭，她已看明白，諸人當中論忠心自是不分相互，但若論聰明本事，小常子怕是最出挑的一個，特彆顛末年氏之過後，那一遭險死環生令貳心智更加成熟果斷，假以光陰必將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福晉，讓暉兒入土為安吧！”一身玄色長袍的胤禛扶了那拉氏不堪一握的的肩膀道，貳心中亦是萬分不好受，弘暉是他獨一的兒子又一向頗得他看重，離京前那番話還言猶再耳，豈料現在已是陰陽兩隔，走得這般俄然，他連最後一麵都冇看到。

如何會，弘暉如何會死？淩晨他還歡天喜地跟她說要去放鷂子，如何一轉眼就冇了？這不成能！不成能！

弘暉……淩若儘力想將那抹酸澀逼歸去，即便如此，眼淚仍然止不住地往下賤，墨玉跟著淩若的時候最長，見她如許難過內心也不好受，陪下落淚道：“女人，人死不能複活，您可要看開些纔好。”

淩若忽地一把抓住水秀的手，像抓住最後一根拯救稻草一樣，滿眼希翼隧道：“水秀，會不會是你聽錯了，實在世子冇死，隻是和靈汐格格一樣昏疇昔了？”

“不是，是我害了他，若我肯陪他一道去放鷂子，又或者我未曾送鷂子給他，統統都不會產生，弘暉不會心外落水，更不會死！”淩若不住點頭，淚如何也止不住，她跌坐在地上，淚水滴落手背是火燒火燎的疼。

“女人，您不是神仙，如何能未卜先知？統統皆是射中必定，世子必定要有這一劫。”小常子搭著小門路的肩膀一腐一拐走出去，站在雙目無神的淩若麵前哽咽道：“世子心腸那麼仁慈，他若在天有靈，想必也不但願看到女人如此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