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從速點頭，囁囁道：“奴婢再也不敢給女人惹費事了。”

“那就好。”淩若這才放下心來，頓一頓又非常擔憂隧道：“跪的疼嗎？”這條小徑是用六棱石子鋪成，最是防滑不過，但人若跪在上麵，石子的菱角就會刺進肉裡，有鋒利些的乃至能紮破衣褲弄出血來。幸而現在是夏季，穿了棉衣棉褲，不像薄弱衣衫時硌得那麼疼，但痛苦是不免的。

十仲春的夜極冷也極靜，萬籟俱寂，不像春夏秋三季有蟬叫蟲鳴，偶爾一陣風吹動，晃得樹枝簌簌作響，淩若緊了緊衣裳藉著月光漸漸走在曲幽小徑間，軟底繡鞋踩在地上收回纖細的聲響。

“明天是八阿哥迎娶嫡福晉的大日子，剛纔的煙花必定是八貝勒府放的。傳聞那位八福晉是……西安將軍莫……莫……”墨玉想破了腦袋瓜子也想不起來那位大人叫甚麼名字，氣得她直敲本身腦袋，方纔明顯還記得的，如何一轉眼死活想不起來了呢。

好不輕易熬過一個時候，淩若扶著墨玉一瘸一拐回到了攬月居，路經小院時，恰碰到幾個經心打扮的格格聚在一起談天，見到她們主仆狼狽的模樣，天然免不了一陣恥笑。

“女人好端端地你如何哭了？”墨玉不解地問，在淩若小巧如荷瓣的臉頰上，有透明的液體滑落。固然女人哭起來也很美，但她還是喜好女人開高興心的模樣，那樣最都雅。

墨玉點頭道：“不疼，奴婢又不是第一次跪，早風俗了，倒是女人您身子剛好，萬不成再累著，從速去亭子中坐著，奴婢包管必然會好好跪著，毫不動一下更不會站起來。”唯恐淩若不信，她又舉起手發誓。

第十四章蒹葭(1)

瞧她那一臉委曲又不敢說的模樣，淩若心頭一軟，蹲下來撫著她長長的髮辮道：“我不是怕費事，也不是不曉得你是替我出頭，但逞口一時口之利對事情本身並無幫忙，反易被人抓住話柄，惹來災害。在這府中不比內裡，做任何事都要瞻前顧後，萬不成貪一時痛快。眼下我在貝勒府中毫無根底，獨一能夠信賴依托的就隻要你了，若你有事，我又該如何？”

披衣起家，趿鞋來到內裡，冇了煙花殘暴奪目，明月在夜空中猶為顯眼，似水月華悄悄灑落天井中。

光陰如靜水普通，無聲無息卻從未曾停下，淩若站在四棱窗前悄悄凝睇濃黑如墨的夜空，在不知幾千幾萬丈高的夜空深處，明月靜懸，星光閃爍。

見她受著罰還一心以惦記本身身材，瞧著那張一本端莊的臉，淩若眼中垂垂浮起一層水光，恍惚了雙眼，冇法看清麵前的事物，但她的心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腐敗與果斷過。

“本年可真是熱烈，先是我們府裡納了側福晉，現在又是八阿哥娶了嫡福晉。”墨玉掰了掰指頭笑道：“另有七日就該過年了，到時候又會好熱烈，阿爹會把養了一年的豬殺了，阿媽則拿出早已做好的新衣裳……”越說越小聲，因為她驀地想起現在已不是在家中。

她不敢讓墨玉起來，萬一被人瞧見了傳到李福晉耳裡，隻會讓她感覺墨玉不平管束，今後日子更難過了。

這一回墨玉很倔強，非論淩若如何說都不肯聽，無法之下淩若也隻得隨了她，隻叫她走動的時候本身謹慎著些，莫要逞強。

墨玉吸了吸鼻子，抹去凝集在眼底的淚，用力點頭，“嗯，奴婢和女人一起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