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恰是容遠，他也是幾位太醫中較為平靜的一個。

“平身。”太後態度非常馴良，又細心打量了淩若一會兒，發明她不止麵貌，便是那氣質亦與mm有幾分類似，溫婉清秀之下又帶著多少傲骨。

在沉沉的感喟聲後，太後目光一轉，落在不遠處的阿誰小小身影上，倒是弘曆，對於這個聰明聰明的重孫，她還是很喜好的，嘴角掠過一絲笑意，略有些有力地招手道：“過來。”

康熙並不能如太後普通看開，眼裡有深深的悲哀與迷戀，“額娘走了，皇阿瑪走了，姨娘走了，皇祖母也走了，朕隻剩下皇額娘您了。”

“不敷呢，皇額娘要長命百歲，讓兒臣一向奉養下去纔好。”康熙乃天下英主，握有生殺予奪大權，然在生老病死麪前仍然無能為力。

“朕在問你們話，一個個耳朵都聾了嗎？”康熙喝斥，隱含了一絲怒意的目光世人頭上掃過。

這下子連齊太醫也不說話了，一眾太醫麵麵相覷，愣是冇一個出聲。

“好孩子。”太後點頭正要說話，偶然中看到跟在弘曆身後的人影，在看清的那一刹時，她呆若木雞，恍恍忽惚，彷彿回到先帝還在的時候。

“除卻芳兒，她是我見過最像她的人。”這句話淩若曾從康熙口入耳到，現在又從太後口入耳到，卻始終不曉得她們口中的阿誰姨娘阿誰她，究竟是何人；終順治一朝，並無赫舍裡氏的妃子。

“那可有救治之法？”這纔是康熙最體貼的題目。

康熙曉得她何故會如此失態，解釋道：“皇額娘，她是老四的側福晉，也是弘曆的額娘，鈕祜祿氏淩若。”

她……她……如何能夠……

太後赦然一笑，眼中安好如湖，“命裡偶然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上天待哀家已經很厚賜了，能夠一向看著皇上建功立業，時至本日，哀家身後也可有臉孔去見列祖列宗。”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李德全已經悄悄遣了太醫與一眾宮人下去，除他以外便隻剩下淩若與弘曆還站在殿內。

第四百零一章太後

淩若承諾，在今後的幾個月裡，常帶弘曆到慈仁宮給臥病在床的皇太後存候，每次看到她皇太後都顯得很歡暢，太後是一個很慈愛的人，從未曾有過半句苛責，待淩若如是，待宮人亦如是。

“孫媳見過皇祖母，皇祖母吉利。”淩若施禮，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一向深居在後宮的太後，畏敬當中帶了一絲獵奇。

這個並不清脆的聲音，卻令康熙渾身一震，眸中的怒意敏捷散去，隻剩下深深的體貼，低呼一聲“皇額娘”，疾步走了出來。

“皇曾祖母。”弘曆“噔噔噔”跑到床榻前，吵嘴清楚的眼裡噙著晶亮的液體，他固然還小，卻已經曉得死是長久的分開，再不能相見。

“莫難過，能活這麼多年哀家已經很滿足了，七十餘歲啊，已經賽過很多人兩世乃至三世，又得天子誠孝奉養於膝下，哀家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他們剛纔的話都被太後聽在耳中，她倒甚是看得開。

太後說了幾句後便精力不支，歇下時叮嚀淩若常帶弘向來慈仁宮。

好久，終有一人啟聲道：“回皇上的話，太後病倒是因為體內朝氣式微，非疾病之累，朝氣一事，盛極而衰，乃天然之道，非藥石人力所無能與。縱有天賦地寶，人間靈藥，也隻能延緩朝氣而不能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