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容遠忽地一撩長袍,跪在榻前道:“微臣無才無德,承蒙公主錯愛,實受之有愧,並且微臣早已下定決計畢生不娶,請公主不要再將心機華侈在微臣身上,更不要因微臣而傷了鳳體。”
“太醫,嗬嗬,好一個徐太醫,真是好本領,竟然令朕的女兒癡迷到連性命都不要的境地!”康熙的嘲笑令淩若渾身一涼,靖雪是康熙的親生女兒,哪怕犯再大的錯,都會顧念著父女之情,但容遠不一樣,萬一康熙將肝火宣泄到他頭上,結果不堪假想。
在獲得康熙應允後,她與容遠一道隨小寺人往靖雪所住的處所行去,因為靖雪尚未出嫁,以是與已晉為敬妃的生母章佳氏一道住在永壽宮。
“這便是你要與我說的話?”她問,這一刻笑容如花,淚卻如斷線了的珍珠不竭落下,如何也止不住。從一開端她就曉得這個男人不愛她,但是她如何也放不開,以是她不吝以性命相爭,第一次違逆皇阿瑪的意義,隻但願能夠換回一次本身決定的權力,讓她便能夠去追隨所愛之人的萍蹤,一步一步,直到有朝一日他能夠接管本身。
“這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你不必自責。”靖雪點頭,悄悄望著容遠,慘白的麵龐上閃現一絲紅暈,神情間更有淡淡的歡樂,“你終究肯來見我了嗎?”
“徐容遠,你可知罪?”一上來,康熙便問罪之語。
容遠如何聽不出康熙話中的冷意,跪下應對道:“微臣從不敢有此妄圖,至於敦恪公主……”一張娟秀卻又總噙著多少哀傷的麵龐在腦海中一閃而逝,他沉聲道:“承蒙公主錯愛,微臣受之不起。”
靖雪側目悄悄地看著他,忽地一滴清淚落下,剛好滴在容遠手背上,那種非常的熾熱令容遠的手不自發顫了一下。
容遠緩慢地看了淩若一眼,抬頭迎著康熙鋒利的目光一字一句說出貳心中的設法,“微臣此生早已下定決計畢生不娶!”
但是本來,本身所做的統統,在他眼中都是多餘,都是不值一提……
好久,屋中傳出有些病懨懨的聲音,“讓他們出去吧。”
這些天,為著靖雪不肯下嫁,又拒不進食的事,敬妃可說是操碎了心,聽聞康熙讓淩若他們過來,也冇心機多問,徑直讓人帶著去了靜怡軒,那邊是靖雪的住處。
“既是這麼一回事,那麼你去替朕安慰公主,讓她準期下嫁,你若做好了,之前的事朕一概不咎,不然……你還是去西北虎帳中待著吧。”言下之意,若容遠勸不了靖雪轉意轉意,便要將他發配至邊疆苦寒之地。
“不怪他莫非還怪朕不成?”康熙一句話立時堵得淩若啞口無言,匹夫尚因懷璧而有罪,何況是鬨動了公主之心,非論故意偶然,容遠都難逃其責。也怪她,竟一時不察被康熙試了出來,再悔怨已是不及。
康熙也不與他拐彎抹角,徑直道:“你身為太醫,不思治病救人,卻去誘引敦恪公主,令她違背聖命不肯下嫁張狀元。”說到此處,康熙冷冷一笑,“徐太醫,你很想做朕的乘龍快婿嗎?”
“堂堂今科狀元不要,偏去喜好一個小小的七品太醫,實在荒誕絕倫!”康熙一想到這裡就怒不成遏,對這個女兒他非常喜好,以是千挑萬選,等著今科殿試為靖雪擇一個好夫婿,成果卻弄成如許一個局麵。
“來人,傳徐容遠來此!”合法淩若還在思考該如何應對時,康熙已經傳令李德全召容遠來養心殿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