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眸光一轉,從護手中伸出一隻潔白瑩潤的手,小指上的金鑲翠護甲在陽光下非常刺眼,她挑起淩若的下巴細心打量了一番後淡淡道:“長得倒是挺斑斕,傳聞你前些日子病了,眼下看來倒是好了呢,請大夫了?”
“還敢頂撞!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一再被頂撞,葉氏哪咽得下這口氣,不顧李氏在場,揚手就欲摑。
聽得墨玉竟然敢頂撞,葉氏頓時拉長了臉,寒聲道:“甚麼時候我們府裡的下人變得這般冇規冇矩?我跟福晉在說話也敢插嘴,如此下去假以光陰還不得騎到我們頭上來?”說到這裡睨了淩若一眼皺眉道:“真是有甚麼樣的主子就有甚麼樣的主子,一個個都不知尊卑。”
淩若起先還不覺得意,然聽得她話語中辱及阿瑪,神采立時冷了幾分,側頭問道:“她是福晉嗎?
李氏輕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葉氏稍安勿燥,隨即移步來到淩若麵前淡淡一笑道:“想不到淩格格還是個心善之人,對下人這般珍惜。”
淩若不知她這麼問的企圖安在,正考慮著該如何答覆,聽得她又道,“善待彆人當然是好,但萬事都要有個度,如果以而過於放縱,那便是壞了貝勒府的端方,這於你於她都不是甚麼功德,記著了嗎?”
淩若笑笑未語,倒是墨玉心中不忿辯白道:“我家女人纔不是這類人,葉格格您莫要隨便冤枉好人。”
好快,一轉眼已是十仲春二十二,再有旬日不到就該過年了,以往都是與家人聚在一起熱熱烈鬨過年,本年卻要一人獨過了,也不知阿瑪他們如何樣了,是否已曉她的事,如果曉得了想必又要好一頓悲傷了……
“那就勞淩格格在這裡督視了。”李氏點一點頭對葉氏道:“我們走吧。”
潔白的指尖傳來荼蘼花的暗香,淩若低眉垂視道:“有勞李福晉掛記,已請大夫看過,現在已好得差未幾了。”
“你!”葉氏大怒,這掌到底不敢真摑下去,她雖放肆但還不至於冇了腦筋,淩若與她同是格格,萬一她藉此為由告到嫡福晉乃至是貝勒爺那邊去,本身可就費事了。
“是。”葉氏恭敬地承諾一聲,扶了李氏拜彆,在顛末淩若身邊時,狠狠瞪了她一眼,淩若明白,此事並冇有告終,相反,恰好是開端。
“請姐姐高抬貴手。”淩若迎上她再一次揚起的手掌,“若姐姐真要打,那就打淩若吧。”
李氏嗯了一聲後又道:“既已知錯,那此次就罰你小跪一個時候吧,若再犯毫不輕饒。”
“給你麵子?你又算個甚麼東西!”葉氏一把推開她尖聲道:“本日我這個做姐姐就替你好生管束一下這個無禮犯上的主子,讓開!”
靜養幾今後,淩若身子已經差未幾好利索了,就是手腳另有些有力,趁著外頭氣候陰沉就讓墨玉扶她出來逛逛,老呆在屋裡悶得很。
“如此甚好。”李氏漫然點頭,手重新籠迴護手中,似笑非笑隧道:“聽聞你阿瑪是從四品典儀,又是鑲黃旗,身份雖說不上貴重但也不輕了,何故宮裡僅僅將你賜給四爺為格格?如許實在太委曲你了。”
按著端方,隻要嫡福晉纔可被稱一聲福晉,其他側福晉、庶福晉等,皆要在福晉前冠以姓或名,以示嫡庶有彆。
看似暖和的話,卻像一條毒蛇一樣狠狠咬住淩若的把柄,令她神采為之一變,幸而自從在鬼門關繞了一圈返來後,已非昔日之淩若,幾息之間就規複了平靜,凝聲道:“回福晉的話,淩若出身平常,能有幸服侍在四爺身邊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淩若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感覺委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