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貝勒爺骨肉是一回事,恃寵生驕、貪得無厭又是另一回事。”淩若淡然笑道,素手拈針穿過錦緞,穿在針尾的金色絲線在秋陽下極是刺眼,令人遐想起紫禁城的紅牆黃瓦。
溫如言冇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道:“行了,少灌迷魂湯,還不快說剛纔究竟想到了甚麼,竟讓你連最特長的女紅也失手。”
“啊!女人您流血了。”墨玉驚呼一聲,從速拿過帕子按住淩若的手指,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血滴在此之前滑落指尖,剛好滴在八仙之一呂洞賓身上,他本是一身月色長衫,這滴鮮紅色的血落在他身上非常刺目。
水秀捧著剛折下來的桂花出去,除卻冬令時節外淩若甚少焚香,是以下人們每日會折一些時令的花草放在屋裡,清爽之餘又有花香隨風徐來。
“貝勒爺為人自律嚴苛,不喜浪費華侈,本身一人用膳時縱是一碟青菜豆腐也無所謂,不似其他阿哥那般吃一頓飯動輒幾百上千兩。貝勒爺雖嘴裡不說,但恪守本份――這四個字無疑是他最看重的。”淩若悠然停動手中如有生命普通的針線,昂首一笑道:“他之以是承諾葉氏各種要求,最首要一點天然是姐姐所說的看在她腹中胎兒的份上,但另有一點姐姐卻忽視了。”
溫如言剛換了絲線籌辦落針,聽到這話幾乎也一針紮在本技藝上,悚然道:“葉氏陋劣張揚怎有這等心計,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淩若鼓掌讚道:“姐姐好巧的心機,竟能在這麼短時候內想出化解之法,並且還這般天衣無縫。”
溫如言含了一抹笑色,起針穿線道:“貝勒爺是不胡塗,但也得有人點醒纔是,不然他還隻覺得是小女子率性放縱著呢。”說到這裡她忽而一陣感慨,“外人都說貝勒爺性子刻薄涼淡、寡恩少性,依我所看倒是公允了,貝勒爺乃重情重義之人,隻是平常總冷著一張臉又兼管著刑部的苦差事,以是才令世人曲解。
“是甚麼?”溫如如有所思地問。
溫如言一向盯著那滴血在看,現在聽得淩若歉疚不安的話抬開端,暴露一抹溫軟的淺笑道:“或許這幅壽禮還能用也說不定,你且看著。”
墨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使力,莫非說已經有人快她一步先奉告女人了?不對啊,這屋裡除了女人,其彆人都驚奇得很啊。
“看mm一些也不料外,但是早已推測會有此事?”溫如言似笑非笑地看著淩若,以她的聰明自是猜到了甚麼。
“我曉得。”淩若睇視動手裡不過寸許長卻鋒利非常的繡針承諾一聲,這人間最可駭的向來不是明槍,而是暗箭。
“甚麼事都冇瞞不過姐姐。”纖指撫過那朵綴血繡成的牡丹花,眸中閃過一絲寒意,“我隻是俄然想到,葉氏這麼急著要換碧琳館,會不會也是想到這一點,怕李氏會阻她晉升之路,以是一早便開端策劃籌算?”
淩若聽她說到前麵,神采不由微微一變,不是因為李氏而是她想到一件更可駭的事。恍忽之下,針在穿在錦緞時失了準頭不甚刺中食指,一滴殷紅的鮮血立時在指尖構成。
依府裡端方,生下孩子可晉一級,雖側福晉之位已滿,但特旨晉封者不在此例,葉秀並非冇有機遇,當然如果生下男孩,機遇更大些。
“那也得貝勒爺去稟了皇上,皇上同意後再報到宗人府記名於冊才行;非是萬分得寵之人是求不得這個恩情的。依我看,葉氏在貝勒爺心中的職位還冇到這步,何況……”溫如言用針齊截劃頭皮,說出最關頭的一點,“葉氏是李福晉的人,你感覺李福晉能答應一枚棋子跟她平起平坐?莫忘了李氏已是側福晉,縱是生下男孩,也無再晉之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