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請講。”淩若扶著他到一旁供人小憩的石凳中坐下,那陣大笑耗儘了他的力量,令老衲他本就孱羸的身子更加不堪,連簡樸的站立都有些困難。
老衲不知想到了甚麼,在那邊望著菩提樹入迷,淩若等了一會兒摸索道:“大師所說的故事,莫非與這位天子有關?”
“那大師為何要撿這菩提葉?”菩提樹梵語原名為“阿摩洛珈”,意為憬悟,相傳釋迦牟尼就是在菩提樹下悟道。菩提樹,其葉從不沾塵,其花可入藥,其果可祛疾除病,在佛家一向被視為聖樹。
老衲冇有回絕她這個美意的行動,盤跚幾步走到樹前,輕撫著藤蔓纏繞的樹乾道:“一花一天下,一葉一菩提。每一片菩提葉都代表著一場循環,隻是世人看不見罷了。貧僧在這裡等待六十餘年,就是盼著有朝一日,能夠在菩提葉間得見循環。”
“貧僧撿得並不是菩提葉,而是循環。”剛纔那一陣風,令得菩提樹再次飄下樹葉來。
“我替大師將菩提葉撿來。”淩若剛要疇昔,就聽老衲道:“不必再撿了,六十多年的菩提葉已讓貧僧得見循環,從今今後都不必再撿了。”
“那大師想見的是如何的循環?”淩若將撿好的樹葉交到老衲枯瘦的手上。
老衲將最後幾片樹葉撿起後,艱钜地直起家,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講,哈腰已經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因為這菩提樹隻合適長在南邊,北方很少得見。”
一陣疾風吹過,拂動老衲身上廣大的僧袍,模糊可見他裹在僧袍下瘦骨嶙峋的身子,彷彿除卻那一層皮外,就隻剩下骨架。
“大師,你為甚麼要撿樹葉?”淩若獵奇地問著,從她所站的處所,能夠看到和尚的側臉。他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一道一道就像刀刻上去的一樣。
“施主可知順治帝?”老衲俄然這麼問了一句。
淩若當真地打量了一大樹,不太肯定隧道:“這樹我從未見過,不過瞧著有些像書中所說的菩提樹。”
“大師如何曉得?”淩若獵奇地盯著老衲,他乃至未曾看過本身一眼,怎得就曉得本身從北方而來。
老衲笑笑冇有就這個題目持續說下去,轉而道:“施主有冇有興趣聽貧僧講一個故事?”
老衲言語間始終不離循環,撿樹葉是因為他想見循環,可一陣大笑後又說見到了循環,真是好生奇特,到底這循環在那邊?
“順治天子是我們大清入關後的第一名天子,自是曉得,他六歲即位,在位十八年,勵精圖治,推行滿漢一家,隻可惜二十四歲就駕崩了。”恰是因為順治英年早逝,康熙纔會八歲就即位為帝。
“施主但是從北方來?”老衲已經將落下的樹葉差未幾撿光了,隻剩下四五片尚未撿起。
一片片形狀美好、碧綠無塵的菩提葉從他掌中飄落,重歸於大地,而這統統老衲並無所覺,隻是盯著淩若,彷彿這人間,這六合,隻剩下她一人。
“循環?這隻是樹葉罷了,何來循環一說,小女子不明白大師的意義。”見老衲又要哈腰,淩若心中不忍,上前替他將寥落四散的葉子一一撿起。
“你……你叫甚麼名字?”好久,有顫抖的聲音自老衲口中響起,他的神采看起來非常衝動。
“多謝施主。”老衲垂首稱謝,卻在昂首的那一刹時如遭雷擊,整小我怔怔地站在那邊,渾濁無神的雙眼突然亮起,緊緊落在淩若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