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畢竟隻要十五歲,縱使心智再成熟,畢竟過於幼年,未曾真端莊曆過艱險,現在乍然進了勾心鬥角、權力排擠的後宮不免不能適應,秋瓷的呈現大大安撫了她彷徨不知所措的心。
胤禛眼皮微微一跳,這個宮女麵熟的很,並且好不懂端方,竟然不自稱奴婢,她莫非不知這在宮裡是大忌嗎?單憑這一點便能夠定她一個極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待要分開,忽聽得模糊有聲音,咦,此處另有人?
“姐姐!”見到來人,淩若頓時大喜過望,快步來到近前,執了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問道:“姐姐甚麼時候到的?”
秋瓷攏了攏淩若笑鬨間散開的碎髮歎道:“要說仙顏,mm纔是真的貌美如花,不需任何裝潢便有傾城之美,所謂‘淨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指的可不就是mm嗎。”
胤禛冷哼一聲,目光如刀在淩若臉上寸寸刮過,有鋒利而滲人的寒意,“非論你聽到冇聽到,最好都將本日之事爛在肚中,好好做你的秀女,凡是聽到一丁點風聲,我都唯你是問。”
出人料想的是淩若並未因她的誇獎而欣喜,反而顯得有些鬱鬱寡歡,問其是何原因,淩若遊移了一會兒方纔將慕月的事與她說了,臨了道:“這個郭絡羅慕月甚是放肆,瞧其模樣不止是我,恐怕普通秀女儘皆不放在眼中,其家世雖不錯,但也算不得頂尖,何故敢這般肆無顧忌。”
“四阿哥這是在威脅我嗎?”有傳言說四阿哥胤禛是當朝聖上十數位阿哥中最不近情麵的一個,冰臉冷心、刻薄無情,素有冰臉阿哥之稱,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路儘香隱處,翩然雪海間。
秋瓷的體貼令淩若感到格外暖和,秋瓷是江州知縣石巍山之女,比淩若大了一歲,之前石巍山曾在淩柱部下任職,兩家乾係極好,厥後石巍山受命外調任職,舉家搬家,這才少了走動,不過一向有在互通手劄。
淩若寂然一驚,脫口問道:“莫非她們之間有乾係?”
“我曉得。”淩若輕聲道,精密纖長的睫毛在投下一片淺淺的暗影,“與之比擬,我更擔憂太子妃那邊……她若真的故意阻擾,我隻怕真會落第。”
淩若最是怕癢不過,秋瓷一使這招她當即冇輒,笑得東倒西歪好一陣子才止住,上氣不接下氣隧道:“我……我哪有取……諷刺姐姐,是真的……標緻嘛!”
“四阿哥從那邊看出我是宮女?”她撫著袖口柔嫩光滑的風毛似笑非笑地反問。
言猶在耳……容遠哥哥,梅林我已尋到,但它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是屬於大清天子的。
“不錯。”漂渺的聲音彷彿從天涯垂落,“郭絡羅慕月是宜妃幼妹,兩人整差了二十餘歲。”
“閒來無事便去內裡走了會兒。”淩若隨口答了一句,兩人一邊說話一邊來到不遠處的八角亭中,待各自落座後,淩若方纔有空細心打量她,一身湖藍織錦旗裝,領口袖口皆鑲了上好的風毛,根根烏黑無一絲正色,發間插了一枝金累絲鳳簪,鳳口銜下一顆小指大小的紅寶石,映得她本就端莊娟秀的姿容更加超卓。
思忖間人影已來到近前,淩若從速壓下心中的訝意,斂袖欠身道:“淩若見過四阿哥。”
“幾年未見,姐姐更加標緻。”淩若由衷讚道,話音未落腰間已被嗬了一記,“好啊,小丫頭長大了竟然敢諷刺姐姐了啊,看我如何清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