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淩若的目光一向跟隨在那些蜻蜓身上,胤禛微微一笑,伸手在空中一抓,再伸開時,掌心已經多了一隻正在撲楞著透明翅膀的蜻蜓,淩若謹慎地接在手中。
情啊,究竟為何物,為何總讓人忘了自我?
胤禛冇有再說,隻是緊緊地抱著她,好久,哭聲垂垂小了下去,唯有零散的抽泣還在響起。
暮色下,有蜻蜓高空掠過,透明的翅膀在空中悄悄扇動帶起藐小的氣流,環繞在共乘一騎兩人身畔,翩然若舞。
兩人的衣衫在冷風中獵獵飛舞,恰如兩隻相互追逐的胡蝶。
如許對主子真的好嗎?墨玉茫然地問李衛。
胤禛見狀,腳下一挾,勒令白馬放緩了速率,慢跑在如許郊野之上,本來掉隊的蜻蜓頓時悉數飛來,還挾著幾隻小小的胡蝶;彼時恰是春暖花開之時,這片郊野上開滿了不著名的小花,香氣浮動,令人生出心曠神怡之感。
“你如許說便是還在怪我。”沉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久,在喟然長歎中,他再次道:“若兒,疇昔的就讓他疇昔吧,隨我回雍王府。今後,我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一點委曲。至於孩兒……我們還會再有的。”
不遠處,墨玉與李衛並肩而立,將這統統都看在眼裡,演了半年的戲終究能夠閉幕了,隻是這一步跨出去,迎來的將是無邊廝殺爭鬥,不能轉頭,直至白骨累累,血流成河!
“有四爺在,縱是碧落鬼域亦無不敢二字!”如此說著,她將手放到胤禛掌中,隨即一股大力將她騰空拉起,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穩穩落在馬背,身後是胤禛寬廣暖和的胸膛。
胤禛揮揮手,表示他將韁繩解開,拍一拍白馬靠過來的頭,腳在馬鐙上一踩,利落地翻身上馬。大清自馬背上得天下,雖定國多年,餬口相對安閒,但一向保持著原有的風俗,凡皇子皆自幼學習騎射弓箭,年滿十歲者,更要在每年春季隨天子至圍場打獵。
墨玉沉默,如許的話令她想到胤祥,阿誰開朗英挺,總喜好彈她額頭的十三阿哥,他已經娶妻納妾,可本身一樣放不下,總在內心冷靜想著。
“是妾身本身冇庇護好孩兒,與四爺無關。”她彆過甚,不肯與他相視,淚無聲無息滑落臉龐。
“不要說了。”胤禛不顧她的順從,擁了她顧恤道:“當年的事我已經清楚了,與你無關,是我曲解了你,累你落空我們的孩兒,還在這裡受了這麼多年的苦,若兒,是我對不起你,諒解我好不好?”
“之前學過騎馬嗎?”看她坐在馬背上的姿式,固然不太諳練,倒也有板有眼,不像是初度乘坐。
“去了就曉得了。”胤禛微微一笑,帶了幾分奧秘。
夜暮來臨,落日隻剩下小半個尚露在內裡,四合的暮色愈發襯得天涯紅雲彩霞燦豔無邊,遠處有大雁成群結隊的飛過,如許遨遊天涯的安閒,於她倒是可望不成及了。北鳥尚可南遷,她卻隻要一條遍及波折的路可走。
莊生曉夢迷胡蝶……卻不知是莊生入了胡蝶的夢,還是胡蝶入了莊生的夢?
好久,在雁影即將消逝機,淩若在胤禛略帶嚴峻的諦視中點下了頭,下一刻,清澈刺眼的笑容劃破暮色沉藹的天空,令淩如有一頃刻的失神,冰冷的心因這縷笑容再次裂開一個裂縫,周身的暖意垂垂滲了出來……
淩若點點頭,微翹的嘴角蘊了一縷笑意在內裡,“小時候跟從兄長學過幾天,隻是悠長不騎,陌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