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選了這條路,即使浴血而行,自當不達目標不罷休。
“傳聞前日你們曾說過話,你質疑她是否在背後說長道短?”宋揚靈的聲音輕飄飄的,像從古井裡傳出來:“你可曉得,婉琴從好久之前就一心傾慕你?我曾應允她出宮,但是她不肯。雖未曾申明啟事,但我猜想多數是為著留在宮中還能偶爾見你之故。米黛筠拷問時,她不但抵死不說,還出言相激便是存了必死的心罷。”
因為朝堂之變,就在朝夕。她不能坐視米黛筠插手朝政,粉碎她的苦心運營。藺枚無能,當不起廟堂朝政。而她身為女子,便是原罪。數年來雖有仁政實施表裡,卻也飽受女子當政的詬病。
“你且慢著。”宋揚靈俄然喚住楚歌,道:“調你去冷宮奉侍米黛筠可好?二人一處,纔不孤單。”
宋揚靈卻步步緊逼,不肯放過他:“她雙眼已失,半生已毀。孟年老是有情有義之人,當不會聽任不管罷?”話至此,宋揚靈隻覺疼痛已經麻痹。她的騙局,設想的是此生最不肯傷害之人。一向以來,她本能夠做得更好,媚諂藺枚,讓米黛筠從一開端就無可趁之機。但是她不肯意。她已經捐軀了太多,曲意巴結了太多,不肯意再在後代之情上有涓滴讓步。她不能與孟昱有私,可她亦冇法向藺枚示好獻媚,隻情願冷酷冷淡。說到底,不過一句,不共楚王言。
藺枚點頭應允。
孟昱一笑道:“美是真美,高鼻深目,肌膚淨白如瓷,雙眼……”一說到眼睛,立即止不住了,岔開道:“雙唇似花瓣。”
周婉琴清楚聞聲,亦假裝不知。她一點也不悔怨。落空了眼睛又如何?疇前高高在上,隻在傳說中的孟將軍,現在近在手邊,彷彿她的雙眼。
宋揚靈一字一句,如刀在手,淩遲的是她心底最後屬於她本身的那一部分血肉。
厥後,孟昱上奏藺枚,道儘多年盤曲苦衷。稱暮年曾與周婉琴的姐姐周婉玉有過婚約,卻遭周婉玉孤負。是以再不肯談及後代私交。而後得周婉琴各式開解,兩人之間苦衷,亦是盤曲難言,一則顧忌婉琴的宮女身份,二則介懷婉琴乃婉玉之妹,是以挨延至今。現在婉琴遭此重創,本身心內苦不堪言,甘領懲罰,隻請陛下賜周婉琴出宮,入本身府中。
楚歌一聽,已是驚得再哭不出來,張著嘴,隻徒然收回吱呀之聲。本來皇後早就動了猜忌!她自知再狡賴無用,隻哭著要求:“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奴婢再不敢了呀,求皇後開恩……”
十八年情義,殤於本日此時。
她每日裡最高興的便是將疇前聽到的傳說一一貫孟昱求證。
宋揚靈走至一半,並未直接回鳳鑾宮,而在晉陽門處停了下來。
宋揚靈著人將周婉琴抬回鳳鑾宮,親身顧問傷情。
“那他們說,新王犒賞了好多美女給你?說望樓女子美得像燦爛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