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候,魏鬆來報說陛下駕到。
“走,走,一同去撫玩撫玩。”
他們這裡還在說話,杜青過來請道:“《綠腰》開端了,這但是教坊使的對勁之作。”
不過一時三刻,米宵就躬身領著潘洪度過來了。
“虎父無犬子,我看米兄,邊幅堂堂,比相公當年風采不差分毫。明日去衙門就算正式走上宦途了,今後莫說接我這京兆尹的位置,就是如相公這般,出將入相,亦指日可待。”
潘洪度甚是不忿:“戔戔一介女流,還想和全部朝廷對著乾不成!”
他歎口氣,非常憂愁:“朝中孟昱握有軍權,對宋後忠心不二。士林又多推許宋後。更有封疆大吏曾得其汲引,隻怕難動其底子。”
米宵還是頭一回聽他祖父如此盛讚他,有點不美意義。
“或許家中有事,或許與同僚相處不善。”藺枚倒是不覺得意。
宋揚矯捷說:“米氏雖在冷宮,畢竟有孕,陛下若一向不聞不問,隻怕她心中鬱結,於身材不好。再則她到底是泠兒生母,數月未見,想必亦是思念得緊。臣妾想著不如吃過飯,你我帶著泠兒去看看她,如何?”
“行,行,頓時就過來。”
“但是韓國公之子?”
潘洪度本年五十出頭,年紀固然不小,卻精力矍鑠,特彆腰背挺直,頭髮、髯毛皆一絲不苟。神情也非常嚴厲。走路儀態一看就是嚴格教養出來的。
“我看陛下的神情,應是同皇後商討過才如此回我。”
“一則不是為父母丁憂;二則不是病痛纏身。陳紹禮不過三十出頭,恰是大展雄圖的時候,好端端的怎會自請去官?何況西京提點刑獄公事,也是能有所作為的位置。”
小二卻躬了身,難堪地笑笑:“大官人,不是小人不肯跑腿。瑤娘今兒被米府給請去了。”
藺枚纔將孩子遞給乳母,本身回身坐下。
宋揚靈微微眯著眼,並不進食,隻拿著筷子在碗中漸漸地畫圈:“我看了他的經曆,辦過幾件大案,官聲也不錯。”
米湛盧一張圓臉笑得皺起來:“小小人兒不知輕重,你我說些打趣話,他就當真了。”
酬酢畢,他又道:“昨日陛下召我入宮,提及米氏一事。”
“我想召他進京述職。”
藺枚心中一顫,想起前番各種,隻覺宋揚靈漂亮刻薄,而米氏心腸暴虐,又不識好歹。忽的放下筷子,一把抓住宋揚靈的手:“我實在也感覺該當去看看,但,毫不是因為舊情難忘。真的隻是看在泠兒份上。哪怕將來她誕下皇子,規複分位,在我心中,疇昔的也都疇昔了。”
“玉纔此人,不知相公可熟諳否?”
潘洪度先拱了拱手,才說:“米宵得去京兆尹衙門,他日必然高升,下官先行恭喜相公。”聲音降落,非常動聽。
潘洪度臉上便有不悅:“牝雞司晨,國之禍焉。後宮無人,使宋後權勢滔天,百年以後,必為先人不齒。米氏有子,若能複位,必使宋後權勢受損。相公乃當朝宰相,百官榜樣,下官聽同儕們提及相公義舉,皆心神馳之。”
“知名無分的女子流落在外也就算了,但孩子,還是個兒子,到底是陳府血脈,提及來,將來也是要貢獻夫人的。他剋日為了讓兒子認祖歸宗一事正夫人打饑荒,剛纔請他過來散散悶。”
正屋另一側的人卻完整冇把心機放在歌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