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揚靈聲音一緊,莫說米湛盧俄然心頭一跳。就是藺枚亦是胸中一涼。不由側頭望向宋揚靈,隻見飛眉鳳目,嚴肅得讓人不敢直視。他在一旁,竟是連話都插不出來。
又一個敵手倒下了。
“哎……啊啊……”米湛盧聽聞此言乾脆嚎啕大哭起來。他固然哭得短長,倒也冇有哭昏了頭。當日清楚是陛下附和本身征召流民參軍的,現在這政令出了錯,黑鍋全得本身一小我背!貳心中如此想,卻未照實說出來。
可她一點也不憂心瘦了欠都雅。隻要能生出個兒子,哪怕將滿身肉皆瘦乾!
本覺得這九個多月會難過得很,本覺得這一胎必將成為皇後心尖上的刺,本覺得怕是生不下來了。而現在,竟是勝利在望!
她字字緊逼:“知錯不能擔責。本日麵聖,哭哭啼啼,不成體統。宰相之風安在?文臣傲骨安在?”
宋揚靈在藺枚身側坐下,並不問米湛盧委曲安在,隻斂眉肅容道:“我有幾個題目,想問問米大人。西京禁軍,高低軍士,一共多少人?”
話剛完,已是一腦門的汗。
藺枚見他哭得不像樣,隻得道:“有話好好說,這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宋揚靈才道:“但憑陛下裁處。”
一旁侍立的內侍捧上筆墨紙硯。藺枚拿起羊毫,蘸了朱墨,忽而轉頭低聲向宋揚靈道:“米卿到底大哥功高,奪職以後,就賜他迴歸故裡罷?”
宋揚靈驀地插話:“你為相多年,經手朝政,自是比我更明白就事論事之理。昔日之功與本日之過並不衝突。征召流民參軍時,孟將軍曾死力勸止,但你執意不聽,與兵部合力推行此策。現在兩年已過,公然釀出大禍,你有何藉口推委?!”
宋揚靈立起,眼看米湛盧舒展的背影垂垂消逝。
事已至此,宋揚靈字字句句難以挽回,藺枚長歎一聲:“拿紙筆,傳旨。”
米湛盧隻覺背上一垮,情知往昔各種已如流水逝去,再難挽回。這一下,才正真絕望。大慟襲來,直催心肝。而倒是一聲來哭不出來。
她心中默唸:若能平安產下皇子,必在宮外修建梵刹,為觀音娘娘大脩金身。
聖旨未下,米湛盧還是響鐺鐺的當朝宰相。
“十二萬!”
這……米湛盧一時語塞,一來實在不知,二來也摸不透宋揚靈文此話意義,便道:“禁軍向由孟將軍統帥,老臣並不知其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