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約有三月時候,世人才聽孟昱說:“不日就將到望樓。”
韋明德站在安士圖右邊。他在望樓過了好多年清閒日子,早就不練習,是以整小我也心寬體胖起來。嘴角掛著笑,一雙圓眼,格外溫和。隻兩道八字紋,顯得陰霾些。神情當中再難覓當年李長景麾下精銳的銳氣。
孟昱隨行是帶了大夫的,但安士圖既然如許說,天然不便推讓,連聲伸謝:“多謝大王照拂。”
行未幾幾步,安士圖已經親身迎了上來。他老了很多。比先胖了好些,肚子隆起,臉也圓了。或許是被肉撐的,倒不覺皺紋增加。
一起逛逛停停,走了四個月纔到雁蕩關。
周婉琴隻覺暈得短長,雙腿軟得立不住,便靠在車轅上,有氣有力的:“是我要下來的。本日就出關麼?”
當中一條長街,打鐵的、賣布的、茶寮酒坊,有些熱烈氣象。
安士圖嗬嗬笑道:“事前說好,這番帶了家眷來,夜裡宴席可得把夫人帶上。”
珍珠這纔不敢再勸,隻皺了眉,苦了臉,叫前邊停了車。然後鑽出來,翻開簾子,籌辦攙周婉琴。
再行得一段路,隻見城門大開,卻不見熙來攘往的人,而是兩列長長的侍衛步隊,皆持槍著鎧甲。日光一照,晃人的眼。
恰是驕陽當空。孟昱領著一行人到達青禾鎮。他騎在頓時,穿一領湖色長衫,腰間束荼白錦帶,當中嵌一枚龍眼大的青玉。衣裳雖薄,仍熱得渾身冒汗。他在日頭下微微眯起眼睛,四周望瞭望這個邊疆小鎮。
從都城到望樓,路途實在悠遠。一起往西北,越走越蕭瑟。因舟車勞累,周婉琴病了一場,高熱不退。她整天躺在車裡,吃藥比用飯還多,卻始終不見轉機。
一彆十數載,本日歸兮。
孟昱又道:“請他出去罷。”
“咦!望樓人真跟我們長得不一樣噢。鼻子那麼高,眼睛那麼深,怪模怪樣的。穿的也奇奇特怪。”
孟昱一早也猜到安士圖會如此安排,並不冒充推讓,利落一笑,就道:“既如此,孟某就先謝過。該當也是先進宮給大王存候。”
周婉琴聽了沉默。半晌垂下頭去,低低地說了一句:“本日就要背井離鄉了啊。”調子越來越低,最後低得像是被裙裾掃進灰塵裡。
“本王都替你籌算好了。你本來住的府邸現在是韋將軍的衙署。你就先隨本王進宮住,然後挑一其中意的處所,新建也好,買來創新也好,看你的意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