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衲微微一笑:“老衲是寺中主持,雖無緣會晤施主,但也曉得施主在寺中暫住。”
孟昱一愣,眼中光彩俱滅。
他揉了揉額角,喚問劍打水出去。
她是如何坐上帝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信賴,她費經心血隻是為了玩弄權謀。他們曾在花前月下,議論過的,負擔百姓的抱負。宦海艱險,不亞修羅場。走過來的人,誰不是浴血而戰?若無一點兼濟天下的抱負,那真是隻知噬人的修羅。全無恥辱。
孟昱同宋揚靈一樣,向來不敬鬼神,天然也從未遞帖子要拜訪過不聞大師。他看那年青人非富即貴,心中暗道所謂不聞也並非真的不聞。世人傳言多有誇大。而沽名釣譽的手腕又太層出不窮。
一向到後半夜,半夜鼓過,趙府的宴席才堪堪結束。
孟昱也覺奇特,正欲找人來問一問,卻已有人迎了上來。
不聞感遭到孟昱的目光,頓了一頓,才道:“二十年前,老衲有幸一睹孟將軍風采。”
“施主客氣,老衲與郡王隻不過有些緣分罷了。本日向施主提及他,亦是因為緣分。他本日來,是來報喜。陛下已準其與長公主之女的婚事。”
她必定曉得了。
說“墓”是為了好聽點,犯了過被正法的宮人哪有甚麼墳場可言,能插塊木牌說明姓氏就萬幸了。
趙猛嘴裡嘖嘖有聲:“你真是不解風情,孤負了人家一片情意。”
“施主能在如日中天之時激流勇退,又怎會是俗人?說放不下塵凡,或許隻是放不下塵凡中的人。”
等洗漱過,二人出門去大街上吃早餐。
那梅佩薇故作羞怯,低頭一笑。眼風卻又將孟昱掃了一遍。
問劍奇道:“莫非本日有喪事不成?”
“在頓時吹吹風,到利落。”孟昱身上傳來濃厚酒氣,神采卻還如常。
孟昱忙道:“失敬失敬。孟某自借居以來,亦成心拜訪大師。隻因多次聽聞大師不問塵凡,用心清修,是以不敢魯莽。本日有幸一見,倒是可貴。”
二人謙讓一回,到底是不聞大師先走一步。
他不熟諳那內侍,卻認得官服,曉得是都知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