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枚一聽，倒挺歡樂：“做得像罷？我上回奉告黛筠說宮外有一個善做泥像的工匠，她還不信。我特地做了這個給她瞧的。”說完，才驚覺把這泥像送給宋揚靈彷彿不當。方纔見她悲傷，不知如何安撫，一時情急就將這泥像掏了出來——本是要送給黛筠的。既說了送人，又不好要返來的。不由麵露難堪，抓了抓後腦。

但是再一想，固然藺常說了不必讓他過目，但那奏報中有不儘詳確之處，還是上呈清楚較為安妥。因而強忍睡意，在燈下又寫了一份較為簡樸的奏報。

太後便道：“貴重是真，普天之下無出其右者。隻是身為女子，不得不嫁人，終是要下嫁的。這事還得皇上、皇後拿主張纔好。”

來人倒是三皇子。藺枚本是遠遠瞥見宋揚靈，用心輕手重腳上前，想嚇她一嚇的，無妨卻叫她驀地轉頭的神采給嚇著了。退了一步，又見宋揚靈神采當中非常悲愴，便問：“怎……如何了？受氣了？”

王傳德聽了非常受用，再則據他看來，陛下固然臨時還冇納揚靈的意義，但明顯不以平常宮人相待。是以格外給她麵子。現在雖猜準宋揚靈必有事求他，也不非常推拒，道：“那我就收下了。”心知她應另有話說，又道：“我還趕著去覆命，不能久留。煩你送我一程，我們路上說說話。”

宋揚靈不曉得王傳德此言何意，點頭道：“是我舅家表姐。”

李錦舒不喜好曾鞏薇，又怎會喜好她的女兒？不過是覺獲得底是嫡出公主，身份高貴，嫁入李家，既能顯李家光輝，又能打擊曾鞏薇，才作此主張。隻是冇想到太後竟如此直截了當，便道：“公主身份貴重，雖是我孃家，也不敢攀附妄圖。”話說得謙遜，神采卻不是不驕傲的。

皇後禁足以後，宮中事件多由李賢妃代為措置。她每日理事畢，還去太後處存候，甚為勤謹。

藺枚見她主動送回，喜上眉梢，一疊聲道：“下回我叫人也給你做一個。”說著，便腳不點地往前去了。清楚一個有情郎模樣。

宋揚靈打量了藺枚一眼，隻見他眉眼精美，氣質溫潤，帶著點天真的老練之氣，倒是比二皇子長得更加周正都雅。隻是何如，黛筠清楚已與二皇子……

宋揚靈倒冇健忘存候，斂了斂神采，才道：“冇有，不過想起幼時舊事罷了，衝撞了三皇子。”

兩人再閒話幾句，李錦舒才辭職而去。

“都知這就見外了，這點錢還同我算？常日裡我也冇少得都知照拂，無覺得報，就當我一點情意。”宋揚靈語氣親熱，顯是不分你我的意義。

走到屋外時，見半空裡飛著一隻紙鳶。是隻胡蝶，花花綠綠，倒是都雅。一旁幾個小宮女鎮靜地擠在一處，指著天空嘰嘰喳喳不知談笑些甚麼。輕風輕起，撩起她們的緋色裙邊，倒是與身後的綠樹相映成景。

到第二日，藺常一向未曾過來。隻中午時分差王傳德來取些東西。宋揚靈一向有事要和王傳德說，昔日裡藺常都在不便利，好不輕易得了這個機遇，便回屋拿了起初籌辦好的一份禮——她曉得王傳德愛好彙集茶壺，特地花大代價尋了一個好的。

宮女們見皇後起火，皆戰戰兢兢圍過來。肅容屏息，不敢有一絲不對。隻彩鐘心中奇道，蘇德妃在穗明宮中向來不問後宮事件，皇後怎俄然要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