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本不放心留周君清一人在此，但周君清道：“也不嚴峻，略坐坐我就來。二殿下眼看就要回宮，你從速先去。”

宋揚靈接過孟昱遞來的玉佩，曉得這已是他的承諾。心中歡樂不儘。她亦曉得陛下此次成心派孟昱為前鋒。待得他日班師返來，功勞更甚，想必求一門稱心的婚事不在話下。

吹了吹風，周君清感覺好些，繞著假山走了一程。驀地間聞聲有人說話。她循著聲音望去，模糊可見一男一女的身影。

周君清倒是不驕不躁，含笑看了世人一眼，緩緩道：“這幾日吃得平淡些，孤負了母妃一片體貼。本日太醫來過，倒是說還好。”

她不想說纏綿傷感的拜彆之語，也不議論北境苦寒疆場凶惡。至此才明白醉笑陪公三萬場，不消訴離殤。他有萬裡江山且待征服，她亦有匡扶天下的筆下文章。再見時，當是金風玉露，勝卻人間無數。

“嗯……”出雲側過身道：“蔡姑姑不一樣。”

事情已經再較著不過。周君清撞見了她與孟昱的私交。而她立在此處，明顯是決計等候。她所圖的到底是甚麼？

周君平淡淡道：“這是賢妃體貼顧問之意，你胡思亂想些甚麼！”

李長景頓了頓，才道：“還是以我的人馬為主，也會有其彆人馬插手。”

出雲這才拜彆。

她亦不肯再糾結後代情長，便道：“詩禮說不破樓蘭終不還。待你返來那日，想是邊陲已定，天下承平，我再水酒洗塵，當不醉不歸。”

再一聽，那女聲彷彿熟諳得很。倒有些像勤政殿宋較書。獵奇之下，不由又側頭去望了兩眼。

周君清像是曉得出雲苦衷般，昂首衝她安撫一笑。才重新坐在幾案前，執起調羹，將湯送入口中。

——————

周君清款款上前，麵帶淺笑，柔聲道：“宋較書，是我。”

眼看著雞湯送來，李錦舒更是親身放於周君清幾案上，連聲催促：“趁熱快喝。”

周君清上前坐下。出雲便從速向近旁的小黃門叮嚀：“本日王妃齋戒，不消葷腥，上些生果素點便可。”

李錦舒這才鬆了口氣，又道：“再吃點肉。”她對周君清實在冇有不滿，但是再對勁的兒媳婦，生不齣兒子來，都讓人不費心。何況，楠兒還住在宮中，也不好姬妾成群，這連綿後嗣的希冀可不全在周君清身上了！藺楨那丫頭嫁入纔多長時候，肚子都老高了。一比較，更是恨不能周君清立即就懷上。

李曾氏想了想上回在宮入耳賢妃說過的話，又問：“帶兵人選可有變動？”

一向到日暮時分，世人才散席而去。周君清因吃得有點多，堵得不舒暢。半道上，坐下假山牙子上歇息，又掛念著藺楠回宮，晚膳無人顧問。便叫出雲帶人先行回宮，她馬上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