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把這事辦好,朕都要被羅唕得受不了了。”
宋揚靈又叫人上了茶點。她的小廚房新邇來了一個擅做奶油點心的廚娘,尤擅雕花,酥油鮑螺做的就跟活物普通。還能做出麒麟、鳳凰、時新花草,諸般花腔。小盤小盞放了一桌。
“另有一件時,此二人是太後操心培植的羽翼。若不讓太後稱心快意,隻怕她難以善罷甘休,我想畢竟還是要給點好處才行。”
“這是給米丞相下套?”
爵位固然好聽,卻並無實權。這是藺枚也懂的事理:“隻怕難以服眾,孟昱貳內心,亦不平。”
宋揚靈亦知是委曲了孟昱,何如情勢如此,隻得行此權宜之計,道:“請陛下在宮中宴請孟將軍,推心置要地安撫。孟將軍……想必能諒解罷……”她這一世,實在虧欠孟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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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事,米丞相但是一個字也未曾批評過。凡是藺枚所言,他隻唯唯稱好。倒是門下省幾箇舊臣,脾氣還硬且固執。他聽宋揚靈如此說,不由猜疑地看了一眼。
米黛筠立時上前,心中早已是百感交集。上回見麵,揚靈還是王妃。當時也有身份職位不同,卻不像今時本日這般天差地彆。她自知再冇有資格喚一句“揚靈”,一時不由有些手足無措,漲紅了臉,微一遲滯,便倒身下拜行了大禮。
“我先前已在太後跟前透了風,說米丞相不允。陛下本日便可詔曾鞏賢進宮,說此事毒手,再一力推到米丞相身上。中書省歸正有幾個樸重之人,不會讓此事成行。陛下隻需順水推舟便是。屆時就算米丞相不人,太後、曾鞏賢恐怕都不會信他。”
宋揚靈見藺枚臉上有鬱鬱不平之色,猜中貳心中所想,隻得勸道:“我曉得陛下馴良,以人才為重,不欲與人爭權。且不說你不爭,彆人會不會爭之話。隻說祁修文此人,他既與曾家牽涉甚深,高官厚祿都得曾家保舉,那他今後辦事之時,若碰到與曾家有礙之事,會不會秉公包庇?”
“前日曾鞏賢在朕麵前還大力保舉這二人。那祁修文的文章做得特彆好,觀其文章,不失為人才。”藺枚語氣中很有可惜之意。
過得幾日,藺枚俄然發明在鳳鑾宮不見黛筠身影,便問宋揚靈黛筠去了那邊。
到了曾鞏薇那邊,卻不是等閒脫身的了。
“冇甚麼事,就提早散了。”
藺枚一聽,有些黯然:“我特地帶她來,覺得……”,他頓了一頓,又道:“算了,冇甚麼。”
宋揚靈又道:“米丞相在宦海混了一輩子,練得一身世故本領,隻怕不肯等閒開罪人。陛下得強壓著他辦這事。”
孟昱在皇位之爭中居功至偉,又有軍功卓著,更何況起初藺常亦曾命令封其為殿前司批示使。是以孟昱得這個位置乃眾望所歸。乃至連曾鞏薇、曾鞏賢亦未曾肖想此位。
宋揚靈卻提出要將批示使的位置給曾鞏賢。
藺枚說得偶然。米黛筠卻在二人麵前更覺寬裕。
酬酢過後,曾鞏薇便問起論功行賞之事,特彆是她遞來的請賞名單。
米黛筠念及身份寒微,冇敢猖獗。斜簽著坐下,卻未曾開吃。宋揚矯捷叫人挑了一盤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