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怡一笑,反問秦妍道:“那很多大的罪呢?難不成等她燒了你的重華宮,纔可問罪?”顧臨怡毫不讓步,道:“傳!”
彼時,顧臨怡正叫了司樂司的女官來教她彈月琴。她自小最善古琴與琵琶,現在學上月琴,也算是觸類旁通,很好上手。
“受不住?”顧臨怡似是細心的想了想,掩唇笑道:“既是敦妃討情,那就改成十鞭子。立時就去!誰敢擔擱,或是討情,本宮便罰她一起受笞刑!”如此,再冇有人敢開口。宮人也是立時出了漪瀾殿,吃緊往宮正司去。
“剛罰了朕的寵妃,你內心倒是痛快,在這彈曲兒!”霍延泓的語氣是無波無瀾的,淡淡問道。
顧臨怡立時接了口,道:“賢妃不必幫著馮寶林抵賴,除了她,隻怕旁人也冇有阿誰時候和本事了!”
絃音內心還是胡塗,卻也不再多問。
馮嵐受不住,眼淚忍不住劈裡啪啦的落下來。忙向賢妃乞助,道:“賢妃娘娘,嬪妾冇有,真不是嬪妾放的火!”
顧臨怡下瞭如此狠的手,隻聽得殿上世人,齊齊的倒吸一口寒氣。嚇得馮嵐連哭都忘了,隻嘶聲喊道:“嬪妾是冤枉的!嬪妾冤枉啊!”
絃音冇敢回話,而是垂著頭,沉默不語。
絃音瞧著,忍不住道:“娘娘何必因為一個馮選侍同顧貴妃置氣!何況娘娘和顧貴妃疇前也是極有默契,何必鬨翻了臉呢?”
顧臨怡卻攔了秦妍道:“依本宮之見,人證物證俱全。如何,賢妃如許拖下去,那火還會變成彆人放的不成?還是說,賢妃要將那火變成彆人放的呢?”
顧臨怡也是含了諷刺笑意,不容置疑的開口道:“不把穩,這話說的也真是輕巧!你現在雖是寶林之位,可說句不好聽的,便是杏花塢裡零散花瓣兒也比你金貴!把穩不把穩的,那都是罪惡!彆說你現在不認錯,就算是誠懇思過,也不能輕縱了這一回!不然,誰曉得你馮寶林哪一日不把穩,會不會把禦苑燒了,又會不會把這東西六宮燒了!”
霍延泓踏入未央宮的時候,顧臨怡正照著女官教她的曲子,撥弄琴絃。泠泠的樂聲從暖閣傳出來,端的是動聽動聽。
賢妃出了漪瀾殿,想也未想,立時乘上轎輦,奔著宣政殿去了。她尚未用過早膳,這會兒渾身氣的發顫。
顧臨怡甫一昂首,瞧見天子踱出去,手上頓下,錚的一聲響,直刺的耳朵疼。她卻隻是愣了一瞬,很快又旁若無人的垂首,仍舊反覆彈著方纔的曲子。
馮嵐一聽,如此,怕是轉圜不疇昔,隻得含淚,囁嚅的說道:“嬪妾不會用心去杏花塢放火,就算杏花塢走水真是因為嬪妾,也是嬪妾不把穩的原因。嬪妾何必逃……”
顧臨怡側耳,很清楚的聞聲手指敲擊桌子的聲音。她有些恍然,彷彿與霍延泓是琴瑟和鳴的伉儷。她操琴,他便不發一言的細細聆聽。如許想著,內心如有一根刺,疼的讓她停了手。立時放下那月琴,捧起茶盞,潤了一口。
秦妍反應極快,立時冷哼著笑出來,是問王振,也是問良安道:“既是馮寶林宮裡的燈籠,昨兒個如何冇查出來?”
敦妃也有些看不下去,勸道:“貴妃娘娘,這馮寶林到秘聞皮嫩肉的,二十鞭下去,隻怕受不住!”
顧臨怡看也不看他,背對著他坐下,一隻手拿起寸長的護甲,慢悠悠的帶在手指上,“有甚麼心機痛快不痛快的?罰不罰她,臣妾常日裡也是該彈曲兒彈曲兒。擺佈這麼多閒工夫,總該尋些甚麼來打發時候。隻不過,許是皇上內心不痛快,聽不得臣妾彈這個。但是,臣妾本身個兒的日子,天然要好好過的!顧不得旁的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