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驕易的說道:“你有甚麼不甘。”
“真是臣妾。”秦妍慎重的反覆道,“臣妾不求太後能恕罪,但請太後看在短命的大皇子的份兒上,讓臣妾得一個痛快,定罪元妃。”
“冇甚麼,”秦妍竟是輕巧的笑了出來,清平淡淡道:“不過是貶降為貴嬪,在柔儀殿禁足,非詔不得出。”
秦妍進了暖閣施禮問安,未等太後叫起,她便俄然跪了下來,道:“臣妾有罪。”
太後自不信賴秦妍的說辭,遲緩的提示她道:“賢妃,你可要衡量清楚了。現在你說出如許的話,可再冇懺悔的餘地。暗害宮妃、妒害皇嗣是甚麼罪惡,你該清楚。”
“若真是賢妃,她又何必做的如許較著,惹人思疑呢?”雲千雪將信將疑,垂首細細的揣摩著。
絃音如何能瞭解秦妍的這番話,沉著臉道:“娘娘,這如何能相提並論。如許大的罪惡,如果太後起火賜死,或是打入冷宮該如何辦?莫大人的性命,如何能及得上娘娘您的!”
綠竹臉上不覺一沉,“奴婢又不焦急出宮,如果能在娘娘身邊多留幾年纔好呢!”固然垂著頭,可那嬌媚羞怯的模樣,令人因俊不由。
絃音眼圈兒裡含著的淚立時滾落,哭喪著臉,惶惑的問道:“娘娘,明顯不是您,您何必站出來認下呢?”
這日掌燈時分,頤寧宮各處的燭火方纔點亮,便有宮人進了暖閣向太後通稟,說是賢妃到了。太後倒是並不奇特,隻讓人將秦妍請出去。
踏月非常震驚,訥訥道:“這,這如何使得?”
“賢妃,哀家再問你一遍,當真是你嗎?”
賢妃似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謝過恩,卻又忍不住道:“這事端是由臣妾而起,也是臣妾主使,臣妾不想傷害無辜之人,為臣妾,也想為大皇子積善。”
綠竹臉上的笑容亦發呆滯不天然起來,小聲的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冇有甚麼,隻是,隻是奴婢一廂甘心罷了。”
雲千雪聽得綠竹這話,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你現在是了不得了,連著兵法也看上了?”
薑子君與雲千雪內心明白莫知名的慾望,可也是束手無策。六宮高低,隻看頤寧宮要如何措置。
太後闔目,手指悄悄扣在紫檀木的扶手上,收回“篤篤”的聲響。她聲音和緩,慢吞吞的說道:“發覺了也不必說出來。”
秦妍仍舊緊緊的低著頭,她雙肩微微有些顫栗,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臣妾清楚,委實是臣妾的錯,但臣妾,不悔怨。”
太後非常納罕的笑起來,輕緩的問道:“是嗎?如果你栽贓到莫太醫的身上,你為何要在這個關竅奉告給哀家?你如果再多忍一日,哀家查不下去,隻能賜死莫知名了。”
太後倒是微微點頭,“她許是做過不當的事兒,可她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她與她姑母,到底是不一樣的。”
莫知名一向被拘押在禦病院,太後遲遲冇做定奪,他也始終保持沉默。眼瞧著那寺人死不改口,莫知名的罪名便要是以落下來。他若不說,統統罪惡隻能落在他的身上,再不然,便是也將他送進宮正司。
太後一貫寂然的麵上俄然現出多少憐憫,“讓人叮嚀了重華宮,彆生出甚麼不當的事兒。如果真出了,就……”太後細不成查的一歎,上麵的話天然不消再細說。踏月跟在她身邊那麼久,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