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泓剛從鬆風齋出來，便有舒昭儀身邊的宮人來請他，說是舒昭儀肚子疼。他本來偶然疇昔，尹航卻彷彿非常著緊的模樣，提示道：“太後賜的那坐胎藥極好，彆是舒昭儀也有喜了吧？”

衛菡萏被如許一問，內心是非常的酸楚。方纔跳湖他殺的那股子委曲勁兒，全都湧了出來。可她向來都是個啞忍的性子，也最不會告狀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一言不發。

衛菡萏一心求死，又不通水性。跳下去，便是連嗆了好幾口水。她也不掙紮，等下水救她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昏迷疇昔了。

謝明昭一隻手伸開，苗條的指尖兒點著素白的手指肚，翻來覆去的說道：“五年了，都五年了。”

“陛下，太醫看過那宮女，回說冇甚麼大礙，就是嗆了幾口水。主子讓人給她備了一套衣衫，已經換上了。內裡通報，已顛末來了，陛下這會兒可要見她？”尹航低聲的，深怕打攪道霍延泓，小聲的問道。

她疇前，何曾有過如許麵劈麵打量天子的機遇。昔日，隻要皇上的聖駕一到，她們這些人便都要跪地垂首，目不斜視的盯著上麵。比起皇上的麵龐，倒是那雙龍靴更讓她熟諳。

衛菡萏換過禦前宮女給她的衣服，方纔衝動的情感，也稍稍有些和緩下來。聞聲天子要見她，內心不免有些嚴峻。慢吞吞的跟著尹航進了大殿，一打眼，便瞧見霍延泓一身紫金色繡龍紋的常服，頭上束髮的金冠，鑲著一顆極大的明珠。四周紅燭攏著天子，五官似是雕鏤的普通，有棱有角，非常俊美。

謝明昭內心更加納罕，奇道：“既是顧妃身邊的人，不送歸去，帶回煙波致爽殿是甚麼事理。”

衛菡萏聞聲出錯，方纔被冤枉的委曲猛地湧了出來，跪地，衝動的點頭說道：“奴婢冇有出錯，不是奴婢說的那些話。是旁人說的，奴婢都是冤枉的，奴婢冇出錯。求皇上不要將奴婢趕出去，不要發賣奴婢。”

諸人得了意旨，自是忙不迭的應了下來。尹航跟在前麵，忍不住小聲提示天子道：“舒昭儀那邊，皇上是去還是……”

霍延泓咳了咳，語氣不善的說道：“越來越會辦差事了，朕又不是太醫，等她當真有了信兒，朕再去瞧她也不遲！”尹航立時噤聲，再不敢多問，從速打發舒昭儀派來請皇上的寺人歸去。

霍延泓瞧著她不幸，不由漸漸的笑了一聲，道：“但是朕不讓你送點心，顧妃難堪你了？”

福壽趕緊點頭，“是個宮女，主子在一邊兒聽著，彷彿是顧妃身邊的。下午還替顧妃給皇上送的糕點，不曉得如何的落了湖。皇上叫人給抬回煙波致爽殿了。”

衛菡萏抽泣著，委偏言道：“是奴婢、是奴婢不把穩。”

衛菡萏不敢將弓足映日裡的事兒說出來，便是默聲點頭。

天子聞聲動靜，也不昂首。仍舊全神灌輸的看動手裡的東西。那模樣，讓衛菡萏看的立時紅了臉。

謝明昭就著杜鵑的手，含了口蜜水進嘴裡，半晌才吐在一邊兒的漱盂中。又跟著，喝了兩大口下去，嘴裡的酸味才勉強淡了一些。可內心卻跟著酸起來，擺動手指頭，問杜鵑道：“本宮小產那會兒是甚麼年代來著？”

“你如何掉進湖裡的？”天子隨便開口問道。

霍延泓便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但是犯了錯被顧妃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