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雪天然曉得衛菡萏說的是朱嬤嬤一事，她倒是隻做出胡塗模樣，委宛的“唔”了一聲，隨便的問道：“既是那宮女的腰牌，衛小主如何送來長樂宮了？”

雲千雪微微咬牙，“這安寧郡公楊道遠，是襄城長公主的公爹。太原郡侯是敦妃的母家、淮陽縣公是舒昭儀的母家、關中侯是嘉妃的母家、大理寺少卿是宣城長公主的駙馬。中書令、禮部尚書、兵部尚書等人，是顧家弟子。我方纔複位，前朝後宮，便是不遺餘力的要圍殲我了。”

“如此，當真要感謝衛小主的提示了！”雲千雪打量著衛菡萏略顯侷促的怯懦模樣，恰好撞上了她偶然間投過來的切磋目光。雲千雪內心似是被甚麼震驚，模糊覺著這瞧著楚楚憐人的衛菡萏，彷彿並非眼瞧著如許簡樸。她做此想，當即溫潤一笑，道：“我這就去讓人查一查，如果當真有甚麼不當，還請衛小主替本宮在皇上麵前做個見證，畢竟口說無憑。”

這話固然說的極儘平和，可她骨子裡帶著的傲岸貴氣，是渾然天成。那種嚴肅，讓人不得不臣服。便如衛菡萏，本來她內心的籌算，是但願說些機警的話，盼著得雲千雪的喜好。可現在見雲千雪這般不冷不淡，安閒而平淡。倒是叫她滿肚子裡想到的表忠心的話全冇了，無窮難堪低頭，一五一十的說道：“嬪妾聽那宮女與長樂宮中的朱嬤嬤說，說是請朱嬤嬤把她主子送來的布老虎，擺在清平公主的床邊兒。”

綠竹倒是有些不大在乎，道：“疇前不也有冒充端敏皇後身邊的宮人來歪曲娘娘，又如何？娘娘不還是安然的疇昔了？冇有便是冇有的事兒！”

衛菡萏有些赧然，低頭，小聲嬌怯怯的道了一句“是”，揚手便從袖籠裡拿出一塊兒牌子，那牌子，恰是昨日她在雪中撿到的關雎宮的腰牌。

雲千雪的唇邊銜著都雅的弧度，聲音清越無波的開口。竟似是梵音普通，將衛菡萏驀地從晃神中拉了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