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咽道:“臣妾,隻是太歡暢了。皇上這般待臣妾,臣妾死而無憾。”
我站頭看著他棱角清楚的麵孔,動容道:“皇上為何要為了臣妾扯謊?當時本相未知,皇上不怕此事真為臣妾所為麼?”
承琰聞言並未暴露不測的神采,看著我,笑著道:“愛卿這話何意?”
這時玉緣笑著道:“這雪怕是要下一陣子,小主身子纔剛好不久,本日又走了好些處所,奴婢已經讓采清熬了薑湯,一會兒小主喝一些,歇會兒吧。”
承琰悄悄的在我耳邊摩挲著,打趣道:“不甘心又能如何,還能讓老天將雪收回,重來一次麼?怕是朕還是會忍不住來你這裡。”
承琰用指尖擋在我的雙唇之上,禁止我持續說下去,柔聲道:“你出身公主,卻涓滴不驕躁霸道,待人寬和謙讓,又在祁澤危難之時不顧一己性命捐軀相救,憑著這些,朕便不該等閒疑你。”
出了紫鳴宮,已是中午,天氣略有些陰沉,使得這夏季的氛圍更加的陰冷,潮濕的寒氣彷彿要滲到骨頭裡。
亦顏聞言不由笑道:“纔剛開端,你便倦了麼?此後另有幾十年要熬,又該如何呢?”
“臣妾入宮光陰短,又未曾為皇上做過甚麼,且臣妾又是那樣的出身…臣妾…”
我雖對本日之事仍有迷惑,但是並無證據,也找不出端倪,故而並未再提,隻歎道:“本日是施氏,他日又不知會是誰。曾經在華宮中看著父皇的那些個嬪妃鬥,現在本身也身處此中,這日子俄然看不到頭了。”
見狀我不由的發笑。
提及如汐,亦顏眼中也出現了溫和的笑意,道:“待雪停了,我們一同去尋她吧,雪下的如許厚,怕是此時她便已惦記取堆個大雪人呢。”
承琰伸手將我的手握住,蹙眉道:“手怎的如許涼?身子不舒暢嗎?”
承琰從身後悄悄環繞住我,下顎抵在我的肩上,身材的溫度將我四周的些許寒氣遣散,隻聞他在我耳邊輕聲感慨道:“這是今歲的第一場雪,冇想到竟是在景宜軒有你伴跟著一同撫玩。”
我將手放在他豐富的手掌中,輕聲道:“疇前常常下雪,臣妾都很歡樂,卻從未如本日這般幸運。”
承琰溫然一笑,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未曾粉飾的柔情,他伸手用手背悄悄的颳了刮我的鼻梁,笑道:“再哭便成花貓了,看這天色怕是要下雪了。快些歸去吧,如果再著了風寒,朕又要心疼了。”
殿中柔情四溢,仿若春日,我儘管沉浸在現在的幸運中,連著那飄灑在窗上的細碎聲響也一概不聞。
聞言打動不已,強忍著眼淚,擠出一絲淺笑,“能碰到皇上,是臣妾最大的榮幸。”
亦顏笑了笑,凝睇著窗外,幽幽道:“隻要我們姐妹相互攙扶,便冇有甚麼坎兒是過不去的。”
因為剛下過雪,我心中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直至看著承琰與孫長勝出了雎祥宮的宮門,纔回到殿中。
我感受本身冰冷的手在他掌中垂垂變暖,彷彿不時吹過的北風已不那麼砭骨,我昂首望瞭望遠方烏壓壓的墨雲,緩緩道:“皇上本日一下朝便在勤政殿中措置朝事,此話乃本日臣妾去時,孫公公親口所說,難不成皇上身邊的人還會扯謊麼?”
我也笑了,俄然心中輕鬆了起來,看著窗外簌簌而落的雪花,笑道:“這宮裡如果有置身事外之人,怕是隻要如汐了。自入了冬一向乾巴巴的冷著,本日下這場雪,想必如汐又有興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