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禦花圃的臘梅開得極好,這些日子一向足不出戶,如果再不出去逛逛,當真是要憋出病來。
我與亦顏笑著看著如汐,看著那純真的笑容,全部心都溫和起來。
如汐笑著吐了吐舌頭,跑到了一邊。
一起朝梅園走去,但是未見其樹,未見其花,便有沁民氣脾的暗香陣陣襲來,為人帶路。
我微閉雙目,深深的吸了口氣,頓時暗香滿口,沁心入脾,我不由讚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如果冇有這香氣,這枝上是梅是雪怕是也辨不出了。”
玉緣笑了笑,道:“她二人剛被解禁,想必一時再不敢肇事,且現在小主位分在她二人之上,又聖眷正濃,她們再見小主時,還不知是如何的場景。”
聽采清說宮外的哥哥寄信來講,母親的病已好了很多,現在正靜養著,聽後我心中也放心很多。
我笑著擁戴道:“如汐mm若真的病了,必是得了那中規中矩病,最好的藥便是到內裡玩耍一日,必然病癒。”
容瑾輕笑一聲,不屑道:“再見了小主,還不是要施禮問安麼,想想都解氣。”
一進了梅園,片片梅花傲然開放,有的含苞待放,如憐憫竇初開的少女般害羞欲語,有的初初綻放,嫩蕊輕搖。有的已然怒放,蕭灑自如。
我早推測有這一日,並未有太多的不測,隻淡淡道:“曉得了。”
清算了一番,便尋了亦顏一同出去了。
亦顏噗嗤一笑,細白如蔥的手指不由指著如汐,連連道:“瞧這丫頭,猴兒精似的,如果除夕之夜不為我們演一齣戲,可白白可惜了這好演技。”
小品子道:“就在方纔,主子看著傳旨的公公從素霞閣出去,探聽了一下,才曉得本日一早皇高低旨將二人解了禁。”說罷頓了頓,又道:“聽聞是懿元夫人請的旨,說是頓時到除夕了,便提早釋了二人。”
俄然一陣輕靈的笑聲自火線傳來。
我聞言含笑:“無妨,比起那些笑裡藏刀之人,我倒是情願他們如許鬨起來,總讓人有個防備。”
亦顏探到枝頭輕嗅著花香,笑道:“我們本來就是凡俗之物,最後時誰都想著脫俗不凡,狷介淡然。但是終究誰都冇法製止深陷俗世,更何況我們身處這吃人的處所。”
我微微感喟,是啊,身處後宮,便如同夏季裡的百花,不得不爭,也冇法脫俗。或許不爭,終究隻要枯萎,殘落。
臘月二十八這日,天終是回暖了些,陽光緩緩照下來,氛圍不再冰冷砭骨。
我捧著書的手微微一頓,抬眼問道:“甚麼時候的事?”
“不與群芳鬥豔,亦不與百花爭光陰,百花殘落之時獨具風采。便如人的風致,卻不知有幾人可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