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又道:“隻是褚氏為之前的事慚愧不已,過分悲傷,太醫說有滑胎之相。褚氏一族已經為此事支出代價,褚氏也一心改過。臣妾大膽,請皇上和太後準予,答應褚氏回景和宮養胎。”
春雨挑著盆裡的紙錢,笑道:“小主放心,關好了。”
春杏又想跪下,被白筠筠悄悄捏了一胳膊,身子驀地僵在原地。再看一旁的春雨,低著頭,不曉得在想甚麼。
白筠筠微微一笑,“無事。早晨我們偷偷的燒。”抬眼看春雨,“早晨我們就在院子裡,找個不消的瓦盆燒紙用就是了。弄得火苗小些,無妨事。”
不貴重,但勝在清秀。
宮妃被打板子是多麼熱誠。張選侍丟不起這小我,當夜一根繩索結束了性命。死前留下血書一封,字字控告淑妃與褚氏的罪惡。
“淑妃娘娘且慢。”白筠筠上前一步,昂首看向淑妃,麵色微微鎮靜,“臣妾並無違背宮規,還望娘娘明察。”
春杏抽泣道:“宮裡不準,這是犯禁。小主可彆冒險。”
淑妃挪動蓮步來到她身邊,火把的亮光映的麵上忽明忽暗,紅唇輕啟:“賤人,本日人證物證據在,哪怕你有一張巧嘴也冇用了。聽聞薑氏在冷宮非常馳念你,本宮今晚便能夠成全你二人相見了。”
白筠筠聽聽門外,搖點頭,“冇事,持續燒。”
褚氏的胎兒來的也太是時候,就算動不得楊婉儀,那必然先來動本身。
宮中高低誰不曉得褚氏一族的落敗就是因為褚盈盈毒害楊婉儀,如果褚盈盈就此翻身,楊婉儀就多了一個大敵。
“晚了。”淑妃嗤笑幾聲,“在宮中公開燒紙錢,那是對宮規的輕瀆,是對老祖宗們的鄙棄。皇後不是說你懂端方麼?本宮倒冇看出來你哪點有端方的模樣。來人,將白選侍請到皇後的長春宮。本宮明天倒要看看,皇後的臉麵往那裡擱。”
烈火烹油,不得不防。
說到底,這臉麵是給將來的孩兒。
春杏跟張選侍的宮婢青荷有一點友情,倆人暗裡裡能說得上話。聽青荷描述張選侍掛在梁上的慘痛模樣,嚇得春杏一早晨冇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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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去看看大門關好了冇。”白筠筠叮嚀。
白筠筠和春杏從屋裡把寫好的一遝子紙錢拿出來。火盆裡冒出火光,春杏扔一疊紙錢出來,跪在地上叩首,口中唸唸有詞。春雨在一旁抄木棍悄悄挑著盆裡的紙錢,製止被風戳走。
世人愣住,褚氏運氣也忒好,竟然能死地求生。目光轉向楊婉儀,卻見楊婉儀低頭一派淡定的吃著果脯,一副與己無乾的模樣。
“淑妃娘娘謬讚。”白筠筠不慌不忙,“不知淑妃娘娘夜裡來此,可有事?”
“那便如皇後所言,先由褚氏出來養胎罷。”蕭珩看向淑妃,“雲雙可要看顧好了,莫讓褚氏再肇事端。若再肇事端,朕決不輕饒。”
春杏這才又窩下身子,持續燒紙錢。
春杏急的要去用腳踩,被一旁的春雨攔下。淑妃的轎輦停在門前,披著烏黑色的大氅走了出去。麵上的笑意還是那麼美豔驚人,但是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俄然外邊傳來腳步聲,春杏嚇得一抖,倉猝要將早就籌辦好的水要潑進火盆。春雨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先彆倒水,小主還冇發話呢。”
一場餃子宴吃的不歡而散。紅葉閣裡,白筠筠拿著太後犒賞的宮花在手中把玩。紗絹挽成,尾端是銀質卡子,花朵像是黃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