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七八日,這一日,一行人終究風塵仆仆地到了海寧。
一個與豐城豪放大氣迥然分歧的城池,其娟秀的山山川水,婉約的亭台樓閣,乃至岸邊的煙柳抑或拱橋,此時正攏在夕照的餘暉當中,彆有一番動聽之姿。
如許想著,不免有些入迷,如此心機剔透之人,還不知其子嗣如何的聰明絕倫呢?可他卻將劄記給了本身,言談當中又有些蕭瑟獨孤之氣,難不成竟未立室?
“諾。”紅玉暗淡不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得瑟。然後清算一番去了芳華院。
待坐在香楠木的圈椅上,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好整以暇地看著牆上那一麵彩繪,那但是畫壇聖手胡揚軒之作,聽外公說當年他但是不眠不休地畫了整整一天一夜。
然後自披髮著幽暗香氣的楠木衣櫥裡找了塊獸頭雲錦靠墊塞在她背後。
芳華院的牌匾極新,顯見得是新掛上去的,雪華不由暗忖道:長姐以我名中的華字取名,倒也妥當,又剛好應著這滿園光輝似流火的三角梅勃發著春日的氣味,不免又念及長姐這一起的良苦用心。
“紅玉,三妹初來乍到,尚無得力的婢女。你千伶百俐的,撥了你去服侍她,我也放心。”
海瀾沉吟半晌,笑道:“那就依你所言,就跟紅玉的犒賞一樣吧。”
阿全睇了她一眼,調笑道:“你這婆子,心心念唸的皆是你家蜜斯,我若不將她全須全尾地帶返來,你還不扒了我的皮?”
覓瀾院。
雪華忙向她福了一福,“華兒統統,任憑長姐作主。”
“不但如此,恐怕這也是他醫術高深之故。”海瀾抬頭看著嬤嬤,“能將細枝末節做細做好,又持之以恒,豈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孫嬤嬤本來是海瀾跟前第一得力之人,這般等閒地被指給一名不過投止的蜜斯,教她麵上如何掛得住?當下便有些著惱,又苦於冇法發作,隻得訕訕的。
紅玉是她的貼身婢女,麵龐皎好更兼身姿窈窕,有一手極標緻的刺繡活,卻自視甚高,海瀾夙來不喜,礙於其母莊氏打小燕奉侍本身母親,這才留了在身邊。不過這一點除李嬤嬤外並無彆人曉得。
海瀾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奴婢在。”
“可不是麼?”海瀾麵帶薄嗔,“江家給的犒賞本就很多,誰知孫嬤嬤她……”
……
“蜜斯,奴婢覺著不如明日您暗裡召見於她,安撫一番,以免嚴老爺又有新的行動。”
嬤嬤伸手捋了捋額前一縷青絲,眼睛多了一絲慎重,“或許將瑣事當大事來做,才便能積累做大事的底氣與魄力。”
見高臥軟枕的她毫無睡意,嬤嬤拿出那本厚厚的劄記遞與她。
那婆子眸子子一轉,笑著啐了他一口,“你這猴崽子,老孃不過討你一句話,你卻在這裡磨牙,莫非皮癢了不成?”
一麵忙不迭地開了正門,放了這一行人出去,兩輛馬車徑直進了內院,而十餘騎則停在覈心的塢堡當中。
略忖一會,將身邊的婆子指給雪華,“三妹,這是孫嬤嬤,一向近身服侍著我的,為人奪目,做事把細,有她服侍你,長姐也能放心一二,得空再指一人給你。你的院落乃新整修的,喚作芳華院,你帶來之物轉頭讓人一併送疇昔,你無妨先學學如何措置。”
嬤嬤忙取了呈上來,定睛看時,隻見上麵寫著:太子參1錢,山藥、白朮各2錢,生黃芪3錢,麥冬、黃芪各5錢,黃精、雞血藤各6錢,水煎服,每日服一劑,半月後每兩日一劑,一月後每三日一劑,一月半後每五日一劑,不由笑道:“他不但醫術高超,便是在用藥量上也極其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