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麵有得色，“那還用說？寧伯侯夫人是夫人的手帕交，昔年寧伯侯夫人就向夫人提親，讓我家蜜斯嫁給她的宗子上官雲為妻。上官雲是寧伯侯世子，將來要擔當爵位的，蜜斯嫁疇昔便是世子妃，將來的寧伯侯夫人，身份貴不成言，寧伯侯夫人還給了半塊玉夫人，作為信物。”

“此話當真？”

自來海寧便一向忙繁忙碌的，這突但是至的安逸反教她有些不適。

“有勞嬤嬤，不知長姐安在？”

聽瀾院，雲蒸霞蔚的桃花已然謝去徒留滿目青澀，倒是靠近院牆一麵的一叢叢低矮灌木碧森森的，開著或白或粉，或紅或紫的花兒，有單瓣的，亦有重瓣的，朵大且豔，引得胡蝶流連不捨。

她將釵雙手遞給長姐，說道：“長姐此釵在手，定能展翅高飛。”

“如此華兒多謝長姐了。”雪華此時髦不能完整部會長姐之意，但這番提點之情還是令她感慨萬分，莫說那討嫌的張姨娘，便是祖母，父親誰肯如長姐這般為她費經心機？

雪華驚奇，正欲相問，怎奈平嬤嬤與孫嬤嬤一同過來，遂不好冒昧，隻得泱泱不樂地住了嘴。

“嬤嬤你說本日之宴老爺子會列席麼？”

紅玉渾然不覺還是嬌笑道：“傳聞當年大師因著這支釵竟然食不甘味。”

孫嬤嬤賠笑道：“再如何說您也是蜜斯的親妹子不是，又何必如此見外？隻是時候不早了，您也該快些過聽瀾院去，莫讓蜜斯久等。”

雪華點點頭，“真是難為了他白叟家。”

雪華小臉一紅聲如蚊呐，“長姐就彆笑話我了，華兒不過有感而發，怎想獲得更深一層的東西呢？”

李嬤嬤笑著忙將話題岔開，“蜜斯快嚐嚐這新摘的枇杷，最是化痰止咳呢，昨夜還聽蜜斯夢中咳了兩聲。”說著將手中剛剔了果核的一顆遞了疇昔。

喚魚池邊，木槿花叢旁。

“當真，”嬤嬤語氣篤定，“老爺子有七七八八的事件纏身，又怎坐得住？一年中不過兩三個月在府上。”

彼時陽光才升起不久，一汪水藍的天空飄著幾朵尚未鍍上金邊的浮雲，而悄悄降低的氣溫不由讓人生出些許汗意。

雪華有些擔憂地問道：“隻不知這寧伯侯世子品德如何，是否配得上我家長姐？”

紅玉遂眉飛色舞道：“夫人閨名燕茹，老爺自與夫人瞭解後便萌發‘願如梁上燕，歲歲長相見’之意，故特地尋了天下第一巧匠歐陽大師來製此釵，以此表達對夫人的看重。”

紅玉亦驚奇於她的敏慧，收了先前所存的輕視之心，悄悄說道：“誰說不是呢？一年後大師不知所蹤，店鋪也盤給彆人——賣起了胭脂水粉。”

海瀾未啟朱唇人先笑，“曾多少時我曾發誓要嫁這人間最優良的男人，但願他能有潘安之體貌，李白之才情，呂布之威武，孔明之睿智，蘇武之時令……”

端五那一日，雪華如常起得很早，用過早膳，又到院子裡看了會書，這才與孫嬤嬤出了芳華院。

……

紅玉隻得諾諾而退。

優哉遊哉地走在九曲迴廊，詫異地發明先前的山茶早已撤走而換上了吐著流火的石榴，廊架上鸚鵡有一聲冇一聲地啁啾，令她垂垂敗壞下來的心軟得如指縫間輕飄飄的風。

正很有興趣地將撕碎的木槿花瓣投入池中，引得絹衣華服的錦鯉不時躍出水麵，爭相尋食，濺起一朵朵剔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