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嬤嬤纔打起簾子，那嬌小的人兒已翩但是至，嘴角噙了抹笑，甜甜地喚了一聲：“長姐，”方告了坐。

紅玉蹙了眉頭，應了一聲，“何為？”

紅玉本有些不快，可一聽是去聽瀾院，臉上不由一喜，立馬應道：“諾”，聲音甚是鬆快。

青花瓷盅裡的血燕已然用完，海瀾看著墮入深思的雪華，微微一笑，並不開口。

……

王媽一臉羞赧，一麵告罪道：“奴婢不慎打翻了蜜斯的燕窩，還請蜜斯從輕發落。”

落日的餘暉透過木槿花叢射過來，早已失卻了中午的力度，惟添了一份影影綽綽的美，池中更是旖旎一片，雪華學著長姐的樣兒，將撕碎的木槿花瓣丟入池中，引得一群錦鯉不時躍出水麵爭食，漾起一圈又一圈碎金似的流光，令人目不暇接。

王媽將托盤裡的血燕取出，置於海瀾麵前的幾上，然後施了一禮，“見過兩位蜜斯。”

海瀾俄然笑道：“三妹，這些糕點不錯，不如嚐嚐？”

當時平嬤嬤已將餘下的糕點另裝了盤，將青花瓷盅與兩個盤子裝進托盤，遞與了王媽。王媽笑著接過，便告彆了。

冇一會，王媽便趕了返來，自托盤裡取出核桃糕與雲片糕各一盤放在幾上，才舉袖擦了擦汗涔涔的額。

王媽彎下身子拾起，正欲上前交與三蜜斯，忽聽得前麵的人彷彿提了一句紅玉，身形一僵，臉上微現一絲憤怒，也就在這一瞬，改了主張。

雪華慢悠悠品著茶，一麵低頭入迷。

王媽陪著笑容道：“今兒衝撞了紅玉女人，心中實在過意不去，特來道歉。”說著將手中托盤放於地上，從袖袋中取出了一支釵，雙手奉上，“還請女人不計前嫌。”

海瀾欣喜地點點頭，笑道：“東坡居士的《水調歌頭》曾言：‘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聚散’，人間萬物，又豈有儘善儘美之時？”

姐妹倆一起說談笑笑，奔院牆而去，雪華偶然間轉頭，見王媽端著托盤走在背麵，不由心頭一動，卻未露聲色。走著走著，一方雲白絲帕忽地從袖中滑了出來，落在青石板中間堅固的草地上，芙蓉玉釵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