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父老狀若不經意地問起豐城的風土情麵，月言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末端，月談笑道：“豐城或許比這海寧更加繁華，但有一點終是不及……”

海瀾無聲無息的笑了，然後回身奔馬車而去，身後是撅著嘴的雪華，嬤嬤與青荷走在最後。

青袍父老悠悠道：“小友聰明過人，倒也是號人物，不知是否來此看望親朋？”

腦筋一轉，俄然覺悟，遂嬌笑道：“有勞長姐提點，mm總算想到下聯了。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場中馬上靜了下來，忽聽有人短促道：“敢問但是傳聞中的鴿子血？”

“綠牡丹固然罕見，但能見著鳳棲琴與鴿子血這兩樣，咱也不虧。畢竟人間事，又豈能儘如人意？”

“這事你措置得甚妥，”海瀾望她一眼，“如果阿全他們返來了，就把帳給結了，也好早些拜彆。”

海瀾神采安靜而冷酷，“他叫慕容浩然，是慕容世家的嫡派後嗣。他如此惹人諦視，定有所圖，我們實在不必趟這趟渾水。”

約莫半個時候，李嬤嬤才一臉怠倦地返來，癱軟在包間的黃花梨木扶手椅上直喘。

聞言，雪華神采便有些黯然。

月言不覺發笑，“便是這茶道。豐城之人雖喜飲茶卻多數用盅，隻是有身份的人才用蓋碗，那像這裡，便是平凡人家也知那蓋碗之樂……”

月言暗道：老者目光如炬，本身又豈能誑他？因道：“長輩來此隻為遊曆……”

青袍父老因道：“不知小友打那邊來？”

一旁的黃飛忙道：“哪一點？”

青袍父老微微點頭，“小友高見。”

“回蜜斯，奴婢不但替他付了車費，還留了十兩銀子與他。”

一見鬥棋室，老高便找不著北了，阿全則興趣缺缺地躺在車上睡大覺。將姐妹倆安設在包間後，李嬤嬤便帶著青荷去了四周的絲線店，不為彆的，隻為見地彆人的繡工，趁便買些質優價廉的絲帕。

比琴纔剛結束，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縱身一躍跳到台上，一身果綠色織錦袍子裹著頎長的身子，細而長的束腰玉帶將腰部勒出一圈若隱若現的褶皺，白淨的麪皮上掛著一縷陽光般的笑容，見世人帶沉迷惑的神采看向他，忙宣佈道：“趁著今兒大師夥兒歡暢，我來出個上聯，如有人對得上來，就把我家傳之寶贈與他。”

台下有人嚷嚷，“中間的家傳之寶是甚？”

姐妹倆也就落了個耳根清淨，一麵就著雨前龍井胡亂花些茶點。

鬆鶴樓是海寧人氣最旺的茶館，卻隻得兩層。

“中間以如此寶貝作彩頭，想必你的對子一定那麼好對。”一名三十多歲的文士不由歎了口氣。

“車費可有付清？”海瀾看了她一眼。

青袍父老隻盯著他笑，並不出言扣問，月言也不在乎，笑道：“以蓋碗飲茶，不但可撫平暴躁，令民氣平氣和，且真正善品之人皆知，第三道茶方為茶之精華……”

另一人亦道：“可否先亮給我等看看？”

身後的小二忙指著背對門而坐的老者道：“爺，這位便是我家掌櫃的。”

人群中有個長著絡腮鬍的青衣男人大笑三聲，“既如此，就請台上的少爺亮招罷。”

“鴿子血？”場中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氣，這赤燕國統共隻得兩枚鴿子血，一枚在當今皇上的手中，另一枚據傳在官方，不想今兒卻呈現在這海寧的蒲月詩會，一時世人神采暗淡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