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言雖說品德出眾，可畢竟不是良配，莫說國公府，便是普通的大戶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即便蜜斯能輕鬆把握後院，本身又怎捨得她勞心吃力，步了她母親的後塵……如果找一個倒插門的半子，方為上策，隻是，又該如何開口呢？

“大娘無妨好生想想，我家少爺外出遊曆，老夫人思兒心切，一病不起……”

海瀾眼角已濕，回過甚時已雲淡風輕，笑道：“可另有事？”

周子謙點點頭，與阿福一道，踏上了歸程。

海瀾走得很急，呼吸垂垂短促，嬤嬤遂出聲道：“蜜斯，不如慢些，細心腳下。”

阿福早已上馬，於一旁陪著他，見狀忙上前幫他拾掇包裹，不料在包裹裡側摸到紙片樣的東西，忙道：“少爺，這內裡似有一封信，”說著忙把東西取出，遞給周子謙。

月言看著海瀾，有些依依不捨，“明日一早我便出發了……”

海瀾瞪著有望的雙眼，看得嬤嬤一陣心傷，忍不住道：“蜜斯，人這一輩子太短，短到連長歎短歎都是豪侈……”

見她情感稍定，這才勸道：“蜜斯自是個聰明的，既然有所定奪又何必不捨？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有失亦有得，又何必糾結於那上頭呢？月言公子眼下天然是不錯的，可將來呢？就算他長情，能頂得住外來的，抑或家屬的壓力，可頂得住一時，又可否一世穩定呢？隻怕到了最後，昔日的情素僅剩下道義，那另有何歡愉可言？”

薑嬤嬤眸子一轉，“見是見過，不過彷彿已有些光陰了。”

“既如此，我便托人探聽探聽。”薑嬤嬤衝他點點頭，喜滋滋地走了。

想到阿全送他出門的一番話，周子謙悄悄叫了一聲“不好”。

……

“想必川資用儘，去當琴師也指不定，畢竟他琴技不凡，還望大娘指導一二。”

然缺失，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的昇華？

……

“當真，”少年拍了拍本身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一起上，阿福又將子彤與寧伯侯府世子訂婚的事奉告了他，月言，不，現在的他，天然是國公府將來的擔當人——周子謙，一聽非常的歡樂，一麵暗歎：如果母親曉得本身已心有所屬，指不定會馬上病癒。

阿福喜極而泣，“少爺遲遲不歸，夫人一病不起，老爺命我來此尋你……”

轉頭一看，鮮明恰是阿福，“你怎地在此？”

海瀾起家，緩緩走下涼亭，一步一步，皆帶著蕭瑟落寞之意，李嬤嬤看著心疼，卻又不敢相勸，免得讓她更加難做。服侍了這麼多年，如何不知她的心性？她這是決意要跟月言分離啊，又如何能勸得轉？

周子謙跌坐在地上，腦中反而比任何時候都腐敗，阿福來找本身，趕上的嬤嬤清楚就是她的人，好笑本身主仆二人，皆落入她的算計當中。

月言亦含笑，眼中模糊可見晶瑩，“藍女人，請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對不起，大娘，”那少年忙扶穩了她，“我急著找我家公子，是以……”那人一襲灰袍，滿麵孔殷。

正說著，平嬤嬤走了過來，“蜜斯，未時已到。”

阿全忙還了禮，嘴裡道：“使不得，使不得，轉頭蜜斯曉得，還不揭了我的皮，”一麵殷勤地將他送到院門外，又道：“出門往左拐，不過半晌便到長福堆棧，那四周不但有租車的，另有賣馬的，隻需十兩銀子便可買一匹好馬，您甭擔憂，蜜斯籌辦的銀兩綽綽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