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夕陽暮
這是一艘做工精美的畫舫,內裡空間極大,淡綠色紗幔罩在全部艙中,顯得清爽高雅。氛圍中滿盈著淡淡的暗香,一個身穿粉色衣裙、明眸皓齒的女人如畫中的扇麵美人,端坐於一尊烏木茶具前,纖纖素斧註釋雅地泡茶,茶具劈麵的矮幾上擺放著時令鮮果和精彩點心。
見四人入內,女人抬眸含笑:"剛纔聽聞幾位公子船中傳出絲竹之聲,皇甫明珠甚是敬慕,冒昧請四位公子前來一敘,請多包涵。"皇甫世家的令媛,怪不得如此會享用。數十年來,皇甫世家與司徒世家一向是買賣上的合作敵手,兩家大要和諧,暗中卻你爭我鬥。因皇甫明珠生得嬌美動聽、聰明聰明,與兩個唯利是圖的哥哥截然分歧,皇甫雄飛對這個掌上明珠寄予厚望。正因如此,皇甫明珠從小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父親的嬌寵也令她養成了我行我素的風俗,其言行遠比普通令媛蜜斯大膽豪放。本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四人來到江乾船埠,泛舟江上。
皇甫明珠傾慕的目光投向司徒清楓,內心盪漾不已。
司徒清楓閉上眼,一副得意其樂的模樣,渾身更有一股閒散慵懶的味道。
皇甫明珠被她一嘉獎,更是心花怒放來,一雙妙目投向司徒清楓:"冇想到公子不但精通樂律,還是茶道高人,明珠獻醜了。"說著,又斟了三杯茶給其他三人。
見大師目不轉睛地看著本身,司徒清楓指著窗外一笑:"看,已經有人放河燈了,你們不想一起參與嗎?"經她一提示,皇甫明珠恍然大悟:"小蝶,拿河燈!"隨即,大師紛繁將一盞盞承載了但願和胡想的河燈放入江中,一時之間,江麵上飄滿瞭如花般綻放的河燈。看著那些河燈跟著流水漂流而去,司徒清楓的心再一次被刺痛了。
兩情如果悠長時,
飛星傳恨,
不但她,就連畫舫中的幾個丫環也看得眼睛發直,雙腮飄紅。
艙內鴉雀無聲,彷彿都被美好的音樂和詩詞所打動,又彷彿被她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所利誘。
明朗飄緲的音樂頓時在船艙伸展開來,兩人合奏的恰是那曲"高山流水",豎琴的清澈、秦箏的婉轉,二者共同得天衣無縫,高音如高山流水,高音如清泉歡淌,婉轉委宛的曲音令人沉浸。
肖燁再一次吃驚地瞪大了雙眼,如果說先前肖瀾與司徒清楓的合奏是天衣無縫勝仙樂,那麼這一次與皇甫明珠的合奏則可謂是琴瑟和鳴、共譜妙樂。
簫聲停了,另不足音繞梁的感受。
肖燁也如有所思地看著她。
一襲白衣的肖燁長髮飛揚,低頭操琴的他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受。
隻見肖瀾目光中掠過一絲難以發覺的暗潮,肖燁也是一臉寂然:"獵奇。"司徒清楓笑著粉飾心中的一絲顛簸:"本來如此。"固然極力粉飾,肖燁仍然從她的語氣入耳出了端倪,回顧問:"秦兄彷彿很衝動?何故?"司徒清楓淡定一笑:"隻是有點不測。"肖燁那目光沉寂:"你在擔憂甚麼?"司徒清楓微微一笑:"我有甚麼可擔憂的!"肖瀾仍然是一臉冷寂,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