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翠承諾著半攙半扶拖了田嬤嬤出去，春嬋見嬿婉一臉鬱鬱，便遞了茶上前低聲道：“實在要田嬤嬤做也不難，就拿她上回害舒妃的事威脅她，諒她也不敢不對皇後動手。”

如懿微微一笑：“本宮嗜酸，現在可要多多吃辣了。”

如懿懷到六個月時，額娘便入宮來伴隨了。如懿曉得是天子的恩情，亦是替天子陪著已經數月不能侍寢的本身。

“還是嘉貴妃好福分，胎胎都是皇子。皇後孃娘年事大了，好輕易懷一胎，倒是個公主呢，白搭力量了。”

如懿陪著母親和太後笑吟吟看著，滿心等候與高興，享用著初為人母的高傲與忐忑。

江與彬笑言：“天然不敢。說了以後，萬一不對，但是極刑。”

如懿鬆一口氣：“本宮信賴你說的是實話。齊魯老成謹慎，他不敢對本宮論男女，也不敢對皇上說。”

嬿婉揚了揚青黛色的柳眉，不屑道：“舒妃也是寵妃，你如何敢？”

嬿婉一時也不接話，隻往桌上一指。那邊原放著一匣子銀子，嬿婉揚了揚臉，瀾翠又添上一小盒珠寶，看得田嬤嬤的眼睛都直了。

實在有孕至蒲月時，天子常常看著如懿垂垂隆起的肚子，便慨歎：“如果位嫡子……”他見如懿笑容淡淡的，便笑著道，“當然，公主也是好的。”

年下時氣候酷寒，接連下了幾場雪，天子乾脆除了養心殿，便隻宿在鹹福宮裡。嬿婉益發不得見天子，不覺也焦急起來。但是，穎嬪初得恩寵，卻也有些手腕，和恪常在將天子圍得水泄不通，嬿婉如何能見獲得，去了鹹福宮幾次，反而被穎嬪瞧見受了好些閒話。“令妃放心，皇上在我這兒好好兒的，如何也不會貪喝鹿血酒了。”

海蘭笑道：“臣妾生下永琪的時候，皇上便說，璂琪，玉屬也。永琪與永璂，公然是對好兄弟呢。”

且不說嬿婉和玉妍，連天子新寵的穎嬪亦在背後笑：“好輕易懷了孩子，不過是個公主，有甚麼趣兒。傳聞本日外務府又送了幾匹粉紅嫣紫的料子去給皇後腹中的孩子做衣裳呢。”

如懿看著天子的身影，不覺百感交集，撫著小腹，神采黯然。這便是君恩了，雖則有了身孕，雖則是皇後，但永壽宮那場風波，到底是傷了裡子了。

江與彬曉得：“胎象的事，除了請脈的人，旁人都不曉得。他們若要測度娘娘腹中孩子是男是女，隻能看娘孃的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