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如懿傳.4_第三十一章 烈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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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舒一口氣道:“本來你和本宮想的一樣。如許,晚膳後你便去綰春軒瞧瞧,先不要張揚,找了令妃過來。”

她在烏黑而恍惚的淚光裡,望著那座十二扇鏤雕古檀黑木卷草纏枝屏風,上頭用大團簇擁的牡丹環抱口吐明珠的瑞獸,屏身乃上等墨玉經心砥礪鏤空,枝蔓花朵,一花一葉,無不栩栩如生,屏風兩端各有一聯,是烏沉沉的墨色混了金粉,一書“和合悠長”,一書“芳辰快意”。那是多好的祝詞,彷彿此人間無不順心遂意,花好月圓人悠長,卻本來不過是芳心綺夢,都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冰冷虛空罷了。

意歡寂靜半晌,終究戚然嘲笑,那笑聲彷彿霜雪覆於冰湖之上,徹骨生冷:“本來這些年,都是錯的!隻我還矇在鼓裏,覺得一心待皇上,皇上待我也總有幾分至心。本來錯了啊,都是錯了啊!”

如懿望著漫天大火熊熊吞滅了殿宇,心下如大雨滂湃抽撻,終如死灰般哀寂,淒然轉首道:“不必了。”

容珮蹙眉,不解道:“意難平?娘娘有甚麼不平的?”

待如懿得知失火的動靜倉促趕到時,春雨舒和的殿閣已經燃燒成一片火海。宮人們冒死呼喊號叫,端著統統可用的器物往裡潑著水,但是,火勢實在太大,又值隆冬,連水龍亦顯得微不敷道。

如懿吃緊問道:“人有冇有事?舒妃呢?”

如懿頓時瞭然,心中徹痛如數九寒冰。

李玉期呐呐艾道:“舒妃自焚之前,曾發了瘋一樣衝進了芳碧叢尋皇上,主子守在外頭,模糊約約聽得甚麼坐胎藥,甚麼太後教唆,旁的也不知了。”

天子的目光,如寒潭,如深淵,有深不見底的澈寒:“舒妃,你是錯了。你的錯便是不該去看望所謂的本相。很多的誇姣便是在於不知,你又何需求來問朕?既然你問朕,又不欲朕騙你,便是你自尋煩惱了。”

“兕”者,小雌犀牛也。天子常常與如懿言起,便但願這位年幼柔滑的女兒如小犀牛普通安康,能抵擋統統不測和疾病。

天子隻顧著懷中小小的人兒,微微皺眉道:“既然皇後討情,朕便罷了。隻是如許張狂的女子,焚火燒宮,實在可愛。”

田嬤嬤那裡忍得,一時笑道:“舒妃再如何也不過是妃妾,如何能與皇後孃娘比高貴。便是她冇了,也不能損了娘娘生下小公主的喜慶啊。”

如懿怔怔地想著,一步一傷,內心似有萬千東西湧了出來,無窮無儘的哀思彷彿脫韁的野馬齊齊撞向胸口,那種疼痛彷彿是從心頭遊曳而下,直直墜入腹中,像冰冷的小蛇吐著鮮紅的芯子,噝噝地啄咬啃齧著。她痛得彎下腰去,死死按住了小腹,渾不覺身後逶迤一地,已經有鮮血淋漓蜿蜒。直到容珮的驚呼聲惶然響起,她終究在驚痛當中,落空了最後的知覺。

不過是一瞬的無語呆滯,已經落入意歡眼中。她冒死點頭,淚水已經忍不住潸潸滑落:“皇上,臣妾也想曉得。宮外的也是名醫,為何他們的喉舌分歧於太病院的喉舌?實在,自從懷上十阿哥以後,臣妾也一向心存迷惑,為何之前頻頻服坐胎藥不見效,倒是停藥以後便有了孩子?而十阿哥為何會腎虛體弱,臣妾有孕的時候也是腎虛體弱?安知不是這坐胎藥久服傷身的原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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