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如懿傳(全六冊)_第二十七章 烈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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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怔怔地想著,一步一傷,內心似有萬千東西湧了出來,無窮無儘的哀思彷彿脫韁的野馬齊齊撞向胸口,那種疼痛彷彿是從心頭遊曳而下,直直墜入腹中,像冰冷的小蛇吐著鮮紅的芯子,噝噝地啄咬啃齧著。她痛得彎下腰去,死死按住了小腹,渾不覺身後逶迤一地,已經有鮮血淋漓蜿蜒。直到容珮的驚呼聲惶然響起,她終究在驚痛當中,落空了最後的知覺。

不過是一瞬的無語呆滯,已經落入意歡眼中。她冒死點頭,淚水已經忍不住潸潸滑落:“皇上,臣妾也想曉得。宮外的也是名醫,為何他們的喉舌分歧於太病院的喉舌?實在,自從懷上十阿哥以後,臣妾也一向心存迷惑,為何之前頻頻服坐胎藥不見效,倒是停藥以後便有了孩子?而十阿哥為何會腎虛體弱,臣妾有孕的時候也是腎虛體弱?安知不是這坐胎藥久服傷身的原因麼?”

意歡眼中的沉痛如隨波浮漾的碎冰,未曾刺傷彆人,先傷了本身。“皇上認定了臣妾是葉赫那拉氏的女兒,是愛新覺羅氏的仇讎,以是會受旁人擺佈,暗害皇上?以是防備臣妾忌諱臣妾到如此境地?”

如懿描得細細的眉毛擰了起來,仿若蜷曲的螺子,頓時警悟:“她去做甚麼?”

天子有半晌的失神,方淡淡道:“外頭江湖遊醫的話不敷取信,宮中都是太醫,莫非太醫的醫術還不及他們麼?”

天子非常欣悅:“朕有這麼多後代,唯有璟兕,朕抱著她的時候她會笑得那麼甜。”

他的語氣暖和如常,聽不出一絲非常,連意歡都迷惑了,莫非她所知的,並不真麼?因而乾脆問出:“皇上,這些年來,您給臣妾喝的坐胎藥到底是甚麼?”

如懿頓時瞭然,心中徹痛如數九寒冰。

李玉看著景象不對,從速退下了。意歡的手有些發顫,欲語,先紅了眼眶:“皇上,你如許待臣妾好,是至心的麼?”

容珮急道:“不管如何樣,還是要救救舒妃啊。娘娘,您說是不是?”

容珮眸光一轉,旋即低眉順目:“奴婢偶爾得知,那日舒妃前去芳碧叢之前,曾到十阿哥梓宮前。傳聞……”她聲音壓得更加低,“令妃也去過。”

天子收了摺扇,重重落在案幾上,神采間多了幾分凜冽:“舒妃,你是受了誰的教唆在朕身邊,你當朕真的不知麼?就算太後當日保舉了你奉養朕擺佈,朕能夠當你是懵然無知,但為和敬與柔淑誰下嫁蒙古之事你勸朕的那些話,你和你身後的人,心機便是昭然若揭了。”

最後的最後,是重生兒的哭泣,讓她垂垂復甦。醒轉時海蘭已經伴在了身側,且喜且憂,抱過粉色的繈褓,暴露一張通紅的小臉,喜極而泣:“皇後孃娘,是一名公主呢。”

如懿安靜的神采在烈驕陽光下顯得無可抉剔,道:“舒妃痛失愛子,可不是絕望了麼?”

天子的笑意冷凝在嘴角,旋即看她一眼,眸光微冷:“皇後此話何意?”

李玉哭喪著臉道:“發明起火的時候已經晚了,舒妃娘娘一早把人都趕到了外頭,等趕過來救火的時候,裡頭一點兒聲響都冇有了。隻怕是……”

她一遍一各處吟唱,彷彿吟唱著本身醉夢迷離的人生,一彆當歡。

容珮蹙眉,不解道:“意難平?娘娘有甚麼不平的?”

如懿欲言,想想便也罷了,隻是笑:“你不懂。不過,不懂也好。舒妃便是曉得太多,才容不得本身的心在這渾濁塵凡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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