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立即警悟:“甚麼太子?”
蓮心本仰著臉毫無懼色,聽了這一句,不知怎的便低下了臉,帶了薄薄陰翳似的黯然,嘴上卻犟著說:“皇後孃娘天然是疼我們的。比不得那些刻薄人,連從小跟著的乳母都趕出宮去了。”
如懿鼓勵似的抱抱他:“你是皇阿瑪的宗子,照顧幼弟是該當的,但也不能委曲了本身。不管是誰,是你的乳母也好,太傅也好,母親都不準他們欺負了你去。”
阿箬挑了挑眼角,似有不滿,嘟囔一句道:“這麼大的恩情在麵前,彆假惺惺的!”
如懿笑著伸手去刮她的臉:“你放心,客歲你阿瑪放了外官,我一向傳聞挺好的。到時候如何也要給你風風景光地指一個好人家。”
永璜撥弄著柳枝在水裡蘸著玩耍:“母親,兒子舒坦些了。”
如懿道:“蓮心已經二十四了,本該放出宮去的,偏她是皇後孃孃的家生丫環,也冇處所歸去。既然要在宮裡服侍一輩子,還不如嫁人呢。皇後肯指婚,也是給她麵子了。”
阿箬笑得哈腰:“小主,奴婢是笑蓮心呢。您可曉得麼,今兒上午奴婢去外務府的皮庫,想叫他們將本年春季貢來的好皮子留著些給大阿哥做衣裳,誰知瞥見外務府的人忙繁忙碌地在中間的皮庫選大毛料子呢。奴婢獵奇問了一句,原說夏天找甚麼大毛料子,誰知他們說是皇後孃娘給蓮心備嫁奩呢。”
這一日永璜下了學便有些悶悶的,不似昔日般活潑,如懿當著很多人也不便問他,待到用完了晚膳,便攜了永璜往禦花圃去。
永璜睜大了眼睛道:“母親,我能夠如許說麼?”
這話是指著如懿說的,阿箬立時忍不住了,道:“你說誰?”
惢心滿麵赤紅,咬了咬唇,隻是不說話。
如懿淺笑:“這是功德呀。明日母親就陪你去見過新太傅。”
永璜靈巧地點點頭,又哭訴道:“陳太傅說下回永璉再不聽話,就要把兒子關黑屋子裡去敗火。”他非常驚駭,“兒子曉得甚麼是敗火,客歲兒子風寒的時候,蘇嬤嬤冇叫太醫來看,反而把我一小我關在黑屋子裡不給吃的。當時候我怕極了!”他緊緊抱住如懿,“母親,我再不要敗火了!”
如懿怔了半天,半晌纔回過神道:“好好一個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永璜丟動手裡的柳枝,委曲道:“但是新太傅們對兒子不好!明顯永璉第一天讀書,坐不住,但是新太傅們竟然罰我,罰我在尚書房的外頭跪了半個時候,連教我的黃太傅都不敢攔著。陳太傅還說下次太子……”
蓮心臉上頓時燒紅了一片,卻模糊透著丟臉的烏青色,恨聲道:“你……”
阿箬不情不肯地應了一聲,紅了半邊臉,吭哧吭哧湊到如懿跟前道:“小主,今後你也會給奴婢指個好人家麼?”
阿箬笑著啐了一口,手裡的燈籠也跟著閒逛悠地打轉:“小主還不曉得皇後孃娘給她指了誰吧?”
阿箬對勁得眉毛都飛起來了,道:“小主彆說,還真就是王欽了。外務府的嫁奩都備起來了,說皇上也曉得了,就等過了中秋就指婚呢。皇後宮裡說了,蓮心陪了她那麼多年,要跟嫁半個女兒似的呢。”
如懿倚著池邊的白石雕欄坐下,看著他的眼睛道:“既然舒坦些了,內心的話也能夠奉告母親了。今兒為甚麼不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