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櫻低聲安撫道:“太後冇有說如何措置姑母。姑母放心避居一些光陰再說吧。”
青櫻冷靜半晌,沉聲道:“固然都是妾室,但三阿哥偶然於我,隻鐘情先帝的瑛朱紫,才招來彌天大禍。未曾嫁給三阿哥,是我的運氣。嫁給四阿哥,我也從未悔怨。”
烏拉那拉氏看了青櫻一眼,緩緩道:“功績?當年三阿哥弘時一時胡塗,不肯娶你為福晉,讓你受辱,你心中天然不忿。我要你暫忍屈辱,先居格格之位奉養在側,以圖後算,你也覺得受辱,不肯屈就。”
斯須,青櫻沉聲叮嚀:“阿箬,陪我去壽康宮,拜見太後。”
烏拉那拉氏揚起下頜,高傲道:“我是堂堂大清門走進的皇後,莫非還要聽她措置?還是你自求多福吧。”
青櫻如有所悟:“姑母所言,是無慾則剛?”
青櫻鼻中一酸,隻覺無窮慨然。寶座之上的烏拉那拉氏早已韶華枯衰,卻仍然風韻端華,不減國母風采。青櫻情不自禁拜身下去,叩首三次,轉頭拜彆。
烏拉那拉氏眼皮也不抬:“但是嫁給弘曆為側福晉,你就心對勁足了麼?到底,側福晉也好,格格也好,都隻是妾室罷了。”
青櫻冷靜拜彆,單身出去。快到殿門口時,烏拉那拉氏俄然喚了一聲:“青櫻!”那聲音彷彿有些淒厲,青櫻心中一顫,立即轉過甚去,烏拉那拉氏淒然欲落淚,“烏拉那拉氏已經出了一個棄婦,再不能出第二個棄婦了!你……”
阿箬大驚:“小主如何如許說?老主子她……”
青櫻躊躇半晌,還是道:“姑母,本日即位的,是弘曆。太後的養子。”
青櫻起家辭職:“青櫻先走,將來如果便利,還會再來看望姑母。”
心頭的轟動乍然崛起,青櫻被驚得後退幾步,不免生了幾分怯意,低低道:“青櫻不敢妄求皇後之位,隻求皇上恩愛悠長,做個寵妃便可。”烏拉那拉氏唇角揚起挖苦的笑意:“寵妃?除了具有寵嬖,另有甚麼?寵妃最大的上風不過是得寵,一個女人,得寵過後得寵,隻會生不如死。”烏拉那拉氏冷冷掃她兩眼,“我們烏拉那拉氏如何會有你如許目光短淺之人?”
烏拉那拉氏點頭:“這話另有點出息。人雲宮門深似海,安身艱钜。何況你又是我的侄女兒,要在後宮安身,隻怕更是難上加難。”
烏拉那拉氏旋即如常般淡然,漸漸走上鳳座,端坐其上,悄悄道:“你要永久記得,你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
烏拉那拉氏略略點頭,冷然道:“我所能教你的,隻要這些了。敗軍之將的殘言片語,你感覺有效就聽,無用過耳即忘就是。時候不早了,你走吧,惹人諦視標話,明朝或許就是死期了。”
阿箬候在長街深處,本是焦心得如貓兒撓心普通,見青櫻出來,才鬆了一口氣:“小主,你終究出來了。”
青櫻沉吟半晌,誠心腸望著烏拉那拉氏:“因為姑母與我,都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
青櫻驚得背心寒毛陣陣豎起,整小我定在原地,隻感覺盜汗涔涔而下,如藐小的蟲子慢悠悠爬過,所過之處,又是一陣驚寒。
青櫻想起這幾日境遇,不覺也有些蹙眉,烏拉那拉氏打量她神采,淡淡道:“如何?才進宮,名分尚不決,就波瀾頓生了?”
那是一個女人平生的泣血之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