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直起家子，簡短利落地說了一句：“奴婢誓死忠心莞朱紫！”

陵容低聲說：“是。”細心瞧著我微微感喟了一聲：“姐姐病中還如許操心，難怪這病悠長未愈，焉知不恰是因為這操心過分呢？”

眉莊點點頭：“還是你細心！我未曾防著這個，看來歸去也要細細留意我那邊的主子，陵容也是。”

陵容說：“可不是擱在廊下的！那是黑炭，灰氣大，屋子裡用不得的。眉姐姐該去稟告皇後孃娘一聲兒，那些主子如何如許怠慢莞姐姐！”

我淡淡一笑：“康祿海和小印子被麗貴嬪指名要了去，被要走了纔來奉告我。其他的都被我打發走了。”

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頭另有點昏昏的，槿汐便剪了兩塊圓圓的紅綾子膏藥貼在我兩邊太陽穴上。又拿了青鹽給我搽牙，奉侍我用茶水漱了口，聞聲窗外風聲高文就躺在床上懶得起來。

我凝聲說：“主子在精不在多。與其她們偶然留在這裡，不如早走。一來留著真正忠心的好主子；二來這裡人多口雜，你們常常來往，那些有異心的主子如果被其他的人拉攏了操縱來對於我們可就防不堪防了。”

日光一分分的向東移去，明晃晃地照到地上，留下烏黑的印子，西裡間靜得像一潭死水。終究有個女聲小小聲地說：“奴婢笨拙，怕是服侍不好小主。”我看也不看她，隻瞟一眼浣碧，她把銀子扔在地上，“咚”地一聲響，又骨碌碌滾了老遠，那人終是謹慎翼翼地伏疇昔撿了，又有兩小我一同得了銀子出去。

我微微一笑：“老模樣罷了。”陵容邊解大氅邊說：“姐姐的膏藥貼成這模樣更加調皮了，神采也映得紅潤些。”

眉莊會心，又問我：“上回送來的人蔘吃著可還好？”

“心都不在這裡了，巴不得展翅高飛呢，隻怕我困住了她們。如許的人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不如早早轟走。”

我點點頭：“你曉得了？”

日子很安逸地過了月餘，我卻覺出了非常。康祿海和他的門徒小印子越來越不循分，垂垂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教唆他們做些甚麼也是口裡應著腳上不動，統統的差使和活計全落在小內監小允子和另一個粗使內監身上。康祿海和小印子一帶頭，底下有些宮女也不循分起來，仗著我在病中有力管束，總要生出些事情，逐步和流朱、浣碧拌起嘴來。

浣碧點頭，說：“溫大人的藥非常高超，冇人發明。隻是蜜斯何必連惠嬪小主和安選侍也瞞著？”

幾個小宮女臉上呈現躍躍欲試的神采，倒是誰也不敢動，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眉莊也是麵有憂色：“照理說溫太醫的醫術是很好的，如何這病就是如許不見大好呢？”

我笑笑：“勞你惦記取，很好。”

一夜飯畢，大傢俱醉。宮中恐怕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如許主仆不分地醉成一團。我病勢幾次，槿汐等人也不敢讓我多喝，隻是我對峙要縱情，多喝了幾杯就胡亂睡下了。

品兒、佩兒和晶清也一起大聲說：“奴婢們誓死忠心小主，決不敢做那些個冇人倫的事。”

註釋：

眉莊驚奇的很：“康祿海和小印子是你名下的人，麗貴嬪如何能號召都不打一聲就要了走？康祿海和小印子兩個牲口竟也肯去？！”又問：“那些丫頭如何又被你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