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比及昌嬪的孩子出世，朧月也會更遭蕭瑟了。”我的眉頭垂垂蹙起如山嶽，“朧月的生母，是被天子所嫌棄的人嗬。以是，朧月在宮中最能依托的，就是他父皇的鐘愛，獨一而不會減輕的鐘愛，纔是她的安身立命之道。”

我俯身膜拜：“賤妾甄氏，拜見皇後孃娘，各宮小主。”說完，也隻得低首。已經如此，也隻能由得她們了。

靜白趕緊陪笑答：“回安容華小主的話，不要緊，不要緊，莫愁就是乾這類粗活的。”

皇後一色金飾華貴，端然道：“這是應當的。一入佛門四大皆空，出息舊事都該丟棄了。佛法曰眾生劃一，莫愁娘子也不該有例外。”

方丈有些不安，“莫愁到底是宮裡出來的朱紫，實在是委曲了。”

管文鴛裝模作樣看了半晌，拈了絹子道：“阿彌陀佛！本宮覺得是誰，本來是莞貴嬪。啊——已經不是莞貴嬪，該如何稱呼呢？”

眉莊聞言隻是不動，還是緊緊拉著我的手不放。

眉莊明白我的意義，輕聲細語道：“因為昌嬪的身孕，皇上已經有三四天冇有去看望朧月了，不過朧月生辰之時，皇上必然會到的。”

靜白殷勤引著世人向前，“背麵是參拜的中殿了。皇後孃娘這邊請，各位小主這邊走。細心腳下門檻高，細心著。”

眉莊凝神細想，半晌後道：“你出過後，我在太後那邊見過一個。彷彿是一塊以羊脂美玉雕成的玉芙蓉項圈，太後說是純元皇後生前非常愛好，模糊是大婚之日皇上親手所賜的。”

眉莊再按捺不住，上前拉起我，含淚道：“嬛兒，地上涼，你彆跪著了。”

“那麼，如果要砥礪一塊近似的項圈，約莫要多少工夫？”

我輕歎一聲，“昌隻是嬪身份貴重，非比平常，有孕了天然是功德，將來若生下了帝姬或是皇子，身份都會格外高貴。”

皇後虔誠敬香，再把香遞給方丈，方丈恭敬地插進香爐。

四人下跪進香。小尼姑接過。

眉莊到底耐不住，為我辯白道：“莫愁娘子是帶髮修行，並非真正削髮。”

第234章：三春暉(3)

眉莊思慮著道：“純潔的羊脂美玉本就難求。即便有，若要製成，少不得要半月的工夫。”

我與眉莊對視一眼，眼中帶淚，卻不覺含笑。

我微微沉吟：“她很得寵麼？”

管文鴛含著笑，語氣卻鋒利，“皇後孃娘說了，入了佛門就該斬斷出息。公主是公主，莫愁是莫愁，皇上也說過，公主隻要敬妃一個母親。沈婕妤彆違背皇上旨意纔好。”

管文鴛輕笑一聲：“沈婕妤關表情切，到底還是對莫愁最好啊。”

眉莊卻還是是那樣的神采，握著我的手道：“皇後孃娘，莫愁即使離宮，也不該蒙受言語和身材之辱。”

眉莊道：“徐朱紫閨名燕宜，恰是客歲這個時候選秀出去的。”

我問：“那麼昌嬪既是晉康翁主的女兒，與皇家有親，為何入宮的名位隻在朱紫，現在有孕也隻封為嬪呢？”

靜白沾沾自喜，“是。貧尼竟和皇後孃娘想的一樣呢。”

我便答：“賤妾甘露寺姑子莫愁。”

眉莊道：“皇上方纔即位，後宮與前朝都是根底不穩，少不得要立幾位馳名位有品階的妃子。如此後宮根底健全，昌嬪再得寵，也得一步步從低開端。為了這個，晉康翁主來向太後存候時冇少抱怨呢。但是晉康翁主也太胡塗。現在的後宮由皇後主持大局，太後的身子又不安康，還是當年太後一言九鼎的時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