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與槿汐急得了不得。浣碧親身去了趟溫實初的府邸,返來低頭沮喪道:“說是宮裡頭的胡德儀產後平衡,留了溫大人在太病院裡,好多日子冇回府了呢。”
如許紅口白舌地誣賴,我由微微作色,“說話要有憑有據,我何曾偷你甚麼東西。”
靜白身邊的幾個小姑子擁戴著道:“就是就是,必然是她嫌徒弟苛待了她,以是心生抨擊偷了燕窩吃。”
我見方丈頭如鬥大,擺佈難堪。一時激憤,盈盈向方丈行了一禮,道:“既然甘露寺容不下我,我也不該叫方丈難堪。隻一樣,我並不是賊,這燕窩也不是偷來的。”我轉頭向浣碧與槿汐道:“既然甘露寺容不得我們,我們走就是了。”
浣碧悲忿道:“方丈也不能主持公道麼,隻能聽著一群姑子亂嚷嚷,未免也太耳根子軟了。”
槿汐此次返來,倒是包了小小一盅冰糖燉雪梨,她道:“奴婢上回偶爾和王爺提了提娘子的咳嗽,王爺這回就拿了冰糖雪梨來,讓娘子潤肺的。”
我點頭,“我並冇有得肺癆,也冇有大夫來看過說是肺癆,隻是咳嗽的短長。”
槿汐拉一拉浣碧的袖子,低聲道:“女人少說兩句罷,為了娘子咳嗽得短長,多少閒話刺耳呢,竟說娘子得了肺癆了。”
方丈環顧世人,神采悲憫而無法,看向我道:“眼下……你身子如許不好,大師又斷斷不肯再和你共處,不如還是先搬出去吧。”
槿汐愁道:“可如何好呢,冰糖雪梨吃了那麼多下去,如何一點也不見好。”此時槿汐手裡端著一碗燕窩,好聲好氣道,“王爺那邊悄悄送來的燕窩,最津潤不過的,且喝了吧。”
浣碧急道:“如何就許你又燕窩,不準旁人有燕窩了!”
浣碧話音未落,靜白已經一步上前,劈麵一個耳光,喝道:“方丈也是你能指責的麼?”
槿汐一說完,以靜白為首的姑子們一徑嚷嚷了起來,最後彙成一句,“若莫愁住甘露寺裡,我們都不住了。”
我點頭,“芳若若不常來了,也就是說宮裡有些人對我們也鬆弛了。何況,胡德儀正在得寵的時候,多少人的心機眼睛都在她身上呢。”
我咳嗽兩聲,臉頰出現妖異的潮紅。槿汐也不在多言,隻是舀了冰糖雪梨,一勺一勺給我喝下。
我擺手道:“那裡那麼嬌氣了,不過咳幾聲罷了。”
槿汐站在一旁看我寫了一會兒,道:“芳如有兩個月冇來了呢。傳聞胡德儀剛生下了敦睦帝姬,又從昌嬪進了德儀,芳若常常帶著帝姬去太後那邊,天然繁忙些。”
靜白一怔,大手一揮道:“冇有那麼多廢話和你說。你如有本領,隻說這碗燕窩是從那裡來的就是,若說不出來,就是偷了我的!”
方丈道:“靜白,莫要再說了!”
氣候漸冷,我的咳嗽日複一日的沉重起來,本來隻是夜裡咳嗽著不能安眠,又盜汗得短長,常常竟日喘氣得心肺抖擻,神采潮紅,伏在桌上連字也不能好好寫。
我心機一轉,“那胡德儀本身知不曉得?”
槿汐打量了幾眼,道:“清算著還能住的,也總比甘露寺平靜。”
我雙拳緊握,忍住淚意緩緩道:“方丈,我並冇有偷。”
方丈很快就到了。
我道:“方丈曉得我已經無親無端,現下一時三刻能搬到那裡去呢?”
我正低頭謄寫佛經,聽了隻道:“擱在一邊吧,我抄完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