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甄嬛傳_第544章:算來一夢浮生(大結局) (4)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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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嬈嫁與玄汾多年,膝下唯有一女,王嗣無繼,不免有些不豫。

他滿額青筋暴出,手臂抖索著隻舉不起來,他猶不甘心,狠命拍著床榻道:“來人——”

我的喉中溢位一絲酸楚:“皇上,您的路和臣妾的路一樣,隻能往前走,再不能轉頭了。”

玉嬈一驚,大是不測,“趙王是太後膝下獨子,怎可入嗣皇室旁支,斷斷不當。”

窗外唯有風聲漱漱,如泣如訴。空曠的大殿,重重簾帷深重,他衰弱的聲音並不能為被我遣開的侍衛宮人所聞。

統統情仇,皆可放下了麼?

我緩緩行至殿門前,霍然翻開殿門,月光清冷似霜,遍被深宮華林,和乾元二十七年蒲月十七日那夜,冇有任何辨彆。

涵兒極當真地答道:“兒臣必然不負母後希冀。”

我緩緩移步,靠近他,想再看清他最後的容顏。他雙目圓睜,似有無窮不甘,力竭而死。

暮春時節,已有零散粉色合歡裝點綠雲間,涵兒正握了筆飽蘸了濃墨,在窗下一筆一劃當真謄寫,“客從遠方來,遺我一端綺。相去萬餘裡,故交心尚爾。文采雙鴛鴦,裁為合歡被。著以長相思,緣以結不解。以膠投漆中,誰能分袂此。”

我伸手泯去眼角即將漫出的淚水,悄悄合上他的眼皮,端然起家。

鏤月開雲館現在已是予涵在宮中的住處,從葉瀾依的綠霓居移植返來的合歡開得極好,還是枝葉葳蕤,密密好像綠雲,蔚成華蓋。

他聽得麵龐被驚詫吞覆,整小我似被凍凝了普通,僵在那邊。但是也不過是一瞬,他倏然暴起,似是不能信賴普通,兩隻眼睛在肥胖的麵孔上暴突而出,直欲噬人,他已是被酒色疾病噬空了的人,怎經得起如許一下暴起,尚未坐穩,整小我便如摧枯拉朽普通倒了下去,半伏在榻上連連喘著粗氣道:“你這個毒婦,朕要殺了你——”

本來,一開端,便是錯的。

隻是影象苦楚的碎片間,那一場春遇畢竟被厥後的刀光劍影、腥風血雨洗濯去了最後天真而潔白的粉紅光彩,隻餘黯黃的殘影,提示曾經的誇姣已當然無存。

我冷然道:“皇上的辛苦,臣妾都明白。但是臣妾的辛苦,都是拜皇上所賜。”

綿綿輕浮的日光下枝影寥寂,似淡淡的烙印浮在涵兒白淨的小臉上,他似是不解此中意,一邊念一邊悄悄幾次吟哦。有平淡的風安閒吹過,翻開的窗悄悄撲棱,收回沉悶綿長的聲音,偶爾有被風吹落的羽扇樣的合歡花,悄悄拂於烏沉沉的紫檔冊幾上,那樣輕綿的落花聲聲,卻似擊在心上。

第544章:算來一夢浮生(大結局)(4)

恍忽中,還是在初入宮的仲春,杏花飛揚如輕紅的雨霧,他穿花度柳而來,長身玉立,豐神朗朗,隻目光炯炯的打量我,道:“我是……清河王。”

我欲安撫她,想一想,道:“歸正予澈育在平陽王府中多年,自幼以你和王爺為父母,不如就繼嗣平陽王府也好。”

我拈過帕子輕柔擦拭他額角的汗珠,暖和叮囑,“如果累了,便歇會兒吧。”

乾元三十年七月十一,玄淩崩於顯陽殿,年四十三,諡曰聖神章武孝天子,廟號憲宗。

“比起皇上殘殺手足之毒,臣妾甘拜下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臣妾尚感覺還得不及皇上十中之一呢!”我冷毒地望著他,含著一縷明豔笑意,隻閒閒撥弄著耳垂上虎睛石銀線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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