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第一晚，玄淩宿在我的棠梨宮中，隻捧了我的臉瞧個不住，他顧恤道：“一彆近百日，嬛嬛你可清臒了。”

他忽地想起了甚麼，暖和道：“安嬪當真與你情重，知你囚禁無梁殿，便哭著來求朕允她去和你做伴。同甘輕易共磨難，雪中送炭之情難能寶貴嗬。”

我悄悄地“啊？”了一聲，心下一動，倒是甚麼也不說。玄淩聽我迷惑，遂笑道：“你覺得與六弟一起廝混的真的隻是些文人騷人麼？六弟本人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啊。”

玄淩神采一沉，道：“拘於宗室禁府。朕已著六部共議其罪。”

我淺笑：“本來四郎早有安排了，此前各種，不過是利誘他們罷了。”我臉上笑著，內裡卻憂心忡忡了，玄清固然為玄淩所用，但他此番參與政變，又讓玄淩曉得他有調兵之能，恐怕他的處境隻會讓玄淩顧忌了。有了汝南王這個前車之鑒，玄清生母為舒貴妃，又是先帝正視的兒子，玄淩的猜忌怕會更多吧。

她眸中含了深深的笑意：“本宮與你都是為皇上分憂，怎能不經心極力呢。”

皇後端起茶盞，悄悄吹了吹氣，慢裡斯條道：“不過話說返來，你也是出身功臣家的女子嗬。”

他嗬嗬一笑：“事情已經體味，也可讓你兄嫂伉儷團聚了。你兄長但是折墮了名聲，連孩子落地也不能去看。”

我撫著臉頰道：“無梁殿與外隔斷，臣妾日夜為四郎懸心。”

皇後端然坐著，道：“秀女是必然要選的，但不是現在。眼下諸事繁多，也費不起阿誰心力勁兒。皇上的意義是……”她微眯了眼，望著窗外滿地淺淺的陽光，道：“此次停歇汝南王之事，有很多有功之臣。”

皇後冇有再說下去，隻的安靜望著我，眸中波瀾不興。我已瞭然她的意義，屏一屏呼吸道：“這些功臣之家有適齡的女子能夠選入宮中為姊妹的話是最好不過了，信賴必然是大師閨秀，舉止端莊。”

他很有些得意：“此前毫無前兆，前一晚太後還邀了他的王妃世子至宮中探視帝姬，並留她們宿於宮中。”

我心下微微一動，哪怕汝南王有不臣之心，但對於妻兒，是非常保重的。何況他對於權力的慾望，更多的是來自幼年時的各種委曲和被冷視吧。因而問：“那汝南王現在如何了？”

“甚麼都疇昔了？”我喃喃。

“是啊。”玄淩很有感慨，“六弟的人奪了汝南王在各地的兵權，囚將領而折其兵。”

我微有駭怪：“汝南王竟無抵擋麼？”

皇後豁然地笑了，“本來皇上、本宮和貴嬪想到一處去了，那就由本宮擇了好日子拔取入宮吧。”

他拍著我背，“冇事，現在甚麼都疇昔了。”

我微微感喟：“他是顧忌妻兒啊。”

我心下微涼，還是笑道：“娘娘是要為皇上選秀麼？那本是該當的，本來就說是推遲了的。”

玄淩道：“不顧忌也不成，他部下已無可調之兵，隻要王府中的家將可作一時的負隅頑抗。他是個明白人！”

他的語氣中很有激賞之意，我低低道：“安mm果如皇上所說，但臣妾不敢把本相告之，少一人曉得老是好的。”見他點頭，我凝睇著他：“皇上可還好嗎？”

我忙含笑道：“皇後孃娘伴隨在皇上身邊顧問更是辛苦。臣妾多謝娘娘。”

世人散去，皇後獨留了我，溫言道：“貴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