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甄嬛傳_芳辰(上)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

我俄然被她眉心吸引,葳蕤一點淺紅,恰是與我眉心如出一轍的“姣梨妝”,不由獵奇:“宮外也流行此妝麼?”

汝南王是華妃身後最強大的權勢,我一貫非常顧忌,不料本日機遇偶合得了賀妃的分緣,竟也投趣。但是再投緣,她畢竟是汝南王的正妃,我的靠近便也悄悄無聲的藏匿了幾分儲存。直到玄淩派人來請,又商定了經常來我宮中閒坐說話,這才散去。

四月十二日是我的生辰,自玄淩要為我慶生的動靜傳出,棠梨宮的門檻幾近都要被踏破,高貴如皇後,寒微至最末等的換衣,無一不親身來賀並奉上厚禮。華妃當然與我反麵,這點麵子上的來往也是做得工夫實足,連宮中奉侍的尚宮、內監,也展轉通過我宮中宮人來巴結。後宮之人最善於捧高踩低,趨奉得寵之人,況我剛封貴嬪,又有孕在身,天然風景無窮。

隻要我曉得,她內心那股憤激煩悶的肝火是如安在熊熊燃燒。

“東風對勁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我的對勁,大略如是。

好久以來,我並未再聽到這個名字,也未曾決計想起。現在乍然聽到,已是和我的生辰有關,我不覺得意,持續臨帖寫字,口中道:“六王蕭灑不拘,天然不會在乎這些俗禮。”

現在的眉莊,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對勁風景。榮寵幸運,亦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般時勢遷徙,並無安定之說。想來她亦明白,以是縱使複起,性子也更加內斂低調,像是不肯再惹人諦視。

槿汐亦笑:“奴婢聽聞王爺行事獨樹一幟,不做則已,一做便一鳴驚人,大出人料想以外。”

她半是感激半是惶惑,“勞動娘娘玉手,實在不敢當。”

我到底年青,君王所給的榮寵尤隆,餬口在金堆玉砌中,觸目繁華,虛榮亦不會比彆的女子少幾分,如許從未見過的貴重之物暉映得我的宮室瑩亮如白天,內心天然是欣喜的。而更讓我欣喜的,是玄淩的用心。他欣喜道:“朕好久前讀《飛燕彆傳》,很獵奇成帝是否真賜給飛燕這些寶貝,朕想成帝給得騰飛燕的,朕必然也給得起你。以是命人去網羅了來,隻為博卿一笑。”

到了夜間盤點各宮各府送來的賀禮,槿汐道:“獨清河王府冇有送來賀禮。”

我亦不肯意去留意,他於我,不過是叔嫂之份,即使唯獨他目睹開解我埋冇的心傷,即使他有一星半點的不成言說的情義於我,我亦隻能假裝無知無覺,如同對待溫實初普通。

我道:“在外本宮與王妃是君臣,在內倒是嫡親,那裡說得上勞動不勞動如許見外的話呢。王爺交戰在外,王妃應當善自保重纔是。”

這一日,的確是我的舞台,周旋於後妃、命婦之間,飛舞如蝶。滿殿人影幢幢,對著我的都隻是一種神采,漫溢的笑容。我偶然去理睬這笑容背後有多少是至心還是謾罵。至心的必能和我一同分享這歡樂,而謾罵的,我的榮光與對勁隻會讓她們更難受,這於我,已經是對她們一種極好的抨擊。

他佯裝絕倒之狀,大笑道:“朕已為你傾倒。”

她和靜淺笑:“現在宮中與各地都流行以‘姣梨妝’為美,不但可效仿娘娘仙顏,亦以此求伉儷和順,但是一段嘉話呢。”

隻是在宮闈紛飛的悲傷和失落處,總會展轉憶起桐花台一角潔白的夕顏和夏夜湖中最後一季的荷花,那種盛放得過分熱烈而即將衰頹的甜香,彷彿還是在鼻尖凝固。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