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甄嬛傳_風生轉(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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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目光鋒利,直逼得我不敢隨便昂首,惴惴不安。太後微眯了眯雙眼,冷冷拋下一句:“你好大的膽量,竟敢以一己妃嬪之身乾預朝政。”

殿中溫馨,隔著春衫綠的窗紗向外看,那繁鬨的光輝春花也多了一絲妥當循分的素淨,連陽光的金也是迷朦的,像遙遙迢迢隔著的霧氣。

我恭恭敬敬請了安,太後隨口叫了我起來坐著,道:“有些日子冇好好和你說話了,比來都做了些甚麼?”

太後是玄淩的生母,更曾執掌朝政。有些話、有些事,實在是不需求也不必瞞她。太後如有所思,道:“那裡是上天不肯順服人願呢,隻怕是有人要逆天而行了。”

我答道:“並冇有甚麼事,左不過是打發辰光罷了。”

眉莊站在一邊,聽太後如許神采說話,一驚之下神采頃刻變得烏黑,手中端著的瓷盤拿得不穩,盤中盛著的山查立時掉了出來,“骨碌”滾的老遠,隻留下深紅的點點汁液,瀝瀝一地。

太背麵也不抬,道:“那就說說甚麼打發辰光的事情,哀家聽著也解解乏。”因而我絮絮揀了些風趣的來講。太後含了一抹如有似無的笑,彷彿是聽著,一手接過孫姑姑遞上的淨水漱了口,蹙眉道:“好苦。”

太後坐起家子,她並不疾言厲色,隻是眼角的皺紋因莊嚴的神情而令人備覺峻厲,她不慍不火道:“哀家準你本身說,追封太妃一事,你有多少參與此中。”

方濛濛朧朧入眠。便聽得流朱吃緊在耳邊輕聲催促道:“蜜斯,太後宮裡差人請蜜斯疇昔說話。”

我一時心亂,不知從何答起,忙俯下身叩首道:“臣妾不知太後為何如許說,實在是不敢犯如許的極刑的。”

話音未落,殿中的烏檀木雕嵌壽字鏡心屏風後寶藍裙裾一晃,盈然出來的竟是眉莊。眉莊看我一眼,也未幾說,隻端了一個白瓷盤在手中,盤中擱了數枚醃漬得殷紅的山查。端倪含笑行至太後身前,道:“這是新製的山查,臣妾命人做得甜些。酸甜開胃,太後用了藥吃這個最好不過了。”

我見太後隻是聽著,並無指責之意,垂垂放心些,道:“臣妾深居宮中,雖不聞外事,但宮中眾說紛繁,總有一些是聽到耳中的。皇上是一國之君,總憂心於朝政,廢寢忘食。臣妾得幸於皇上,能夠奉養擺佈,隻是但願皇上能夠順心遂意,天顏常展。”我考慮幾番,終究還是說出了口:“但是偶然卻天不遂人願。”

太後聽完我一番辯白,神采略有敗壞,順手挽一挽散落腦後的頭髮,和顏道:“這點私心,後宮嬪妃哪一個冇有?也罷了,你起來吧。”

我一貫對太後恭敬,因而半晌也不敢遲誤,一麵命人備了轎輦,一麵喚了人出去為我梳洗換衣,倉促去了。

我這才如逢大赦普通,整斂了衣容起家,恭謹垂首站於一邊。太後撫一撫身上蓋著的折錦軟毯上的風毛,緩緩感喟了一聲道:“你的私心,大家都是一樣。有了天子纔有你們。天子在,不管這宮裡得寵的還是得寵的,畢竟都有個盼頭、有個希冀。若然天子不在了,皇後天然是冇說的,貴為太後,就是曹婕妤和欣貴嬪也總算另有個女兒能夠依托。可像你和眉兒如許冇有孩子的,固然眼下風景,將來也便隻能做個孤零零的太嬪,連太妃的位份也希冀不上。雖說是太嬪,倒是老來無靠,老景苦楚,說穿了——不過是等死罷了。以是你們的希冀啊,全在天子一人身上。”太後說完,本身也略有些傷感,側頭咳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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