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去靠在他胸前，明黃絲綢寢衣的衣結疏鬆了，暴露胸口一片清冷肌膚。我抬起手漸漸替他繫上，“皇上，臣妾驚駭。”

我曉得他會肯，六宮妃嬪與前朝多有盤根錯節的乾係，牽一髮而動滿身，他不會不肯。心下一陣黯然，如同殿外細雨綿綿的時氣，漸漸才輕聲開口：“皇上是明君。”

風乍起，花朵漱漱如雨，一朵一朵沾在衣間袖上，如凝了點點胭脂。輕風拂起長髮，像紛飛在花間的柳絲，枝枝有情。我隻是悄悄站著不動，任風捲著輕浮的衣袖拂在腕骨上，如有似無的輕。偶爾有夜鶯滴瀝一聲，才啼破這清輝如水的夜色。

巡巡幾遍，流朱不由得獵奇道：“蜜斯，這曲子你如何翻來覆去隻彈上半闋？”

“冇有報酬難臣妾。”心中頗覺酸苦，但是這話不得不說，終究也一字一字吐了出來：“雨露均沾，六宮平和，才氣連綿皇家子嗣與福澤。臣妾不敢專寵。”

我曉得他來了，熟諳的龍涎香模糊浮在花香中，甚麼香也遮不住他的。他不出聲，我亦隻是站著仿若無人之境。

纔要睡下，門上“篤篤”兩下響。內侍尖細的嗓音在門外恭聲喚道：“皇上。”

總有七八日冇在棠梨宮裡過夜了，感受彷彿有些冷淡。換過了寢衣，還是半分睡意也無。內心好像空缺了一塊甚麼，總不是滋味。愨妃，悠長不見君王麵的愨妃會如何喜不自勝呢？又是如何在委宛承恩？

他怔了一怔，彷彿是冇聽清楚我的話，半晌方道：“你方纔喚朕甚麼？”

玄淩披衣起家，對我道：“你不必起來。”方朝外淡然揚聲：“出去。”

“臣妾冇有小字，都叫臣妾‘嬛兒’。”

彆過甚“噗嗤”一笑，頰上如飲了酒般熱：“皇上如許說，臣妾無地自容。”以指玩皮刮他的臉，“堂堂君王至尊，竟學人家‘聽壁角’？”

“唔。朕叫你‘嬛嬛’好不好？”

夜間還是是我侍寢。半夜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因心中有事，就寢便輕淺，一醒來再也睡不著。寵幸過分，鋒芒畢露，我已招來華妃的不滿了。一開端勢頭太勁，隻怕後繼不敷。如同弦繃的太緊輕易斷折是一樣的事理。

悄悄一翻身，夾了花瓣的枕頭悉悉索索的響，不想驚醒了玄淩，他半夢半醒道：“如何醒了？”

琴聲淙淙，隻感覺燈馨月明，滿室風景旖旎。

此時風露清綿，堂前兩株海棠開得極盛，枝條悠然出塵，淺綠英英簇簇，花色嬌紅綽約如處子，恍若曉天明霞，鋪陳如雪如霧。月色冷酷如白霜，隻存了模糊迷濛的表麵。

他握住我的手指，佯裝薄怒，“更加大膽了！罰你再去彈一首來折罪。”

他的手已經擋住了我的跪勢，哈腰半抱在懷中抱了起來，眼中有一閃奇特的我從未見過的明耀的光芒，“很好。如許喚朕，朕喜好的很。”他把我抱在膝上，語氣溫軟如四月春陽煦煦：“你的閨名是甄嬛，小字是甚麼？”

我勸道：“皇上無妨聽聽吧，許是要事。”

懶懶的靠在玄淩身上，他的聲音似飲了酒樣沉浸，吻細細碎碎落在頸中，“朕方纔瞧了你好久。嬛嬛，你站在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