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一聲，道：“雪才化，她早晨返來怕瞧不見路滑，你在她殿門口多多點上燈籠。”

我靠在玄淩肩上，複又嚶嚶抽泣了起來。

我微微一笑，端起燭台拉了她向寢殿裡出來。我的寢殿隔牆就是祺朱紫殿閣的暖閣，此時她不在，想必也是無人。我順勢將燭台扔在殿角的木桌下，火苗“嗖”一下竄了起來。

放火者已經被抓住，恰是奉侍慕容選侍的肅喜，事發時他在我宮外鬼鬼祟祟，並在他身上搜出了打火石和火油。人贓並獲，即使他矢口否定冒死喊冤，也無人肯信賴他冇有放火。

眉莊咬一咬唇，道：“你那裡曉得我內心的恨——”

我問：“祺朱紫呢？”

玄淩冷道：“戔戔主子那裡有這個熊心豹子膽。慕容氏一貫狠辣，倒是朕小覷了她。”

祺朱紫在旁隻牽住了玄淩的衣袍苦苦道：“臣妾的兄長和莞貴嬪的父兄都是平汝南王與慕容氏有功，臣妾又聽聞慕容選侍向來與莞貴嬪不睦。現在貶黜，天然深以臣妾和莞貴嬪為恨。要不小小一個內監為何要火燒棠梨宮，必然是有人主使的。請皇上做主啊！”

小允子正在一邊忙到手腳並用，聽得玄淩喝問，忙不迭跑了疇昔，道：“皇上恕罪。都是主子當差不謹慎。不過放火的人已經抓到了，正等著發落。”

溫實初忙道：“貴嬪娘娘彆急。沈婕妤精力冇有大礙，隻是手上的傷稍稍嚴峻些。”

我用力搖了點頭，滿臉是淚，指了指中間的眉莊道：“皇上，眉姐姐她——”我複又哭了起來。溫實初正半跪在眉莊麵前為她包紮手臂的燒傷，玄淩放開我向眉莊道：“婕妤，你的傷如何樣？”

眉莊大駭，驚道：“你要做甚麼？”

玄淩倉促趕來時，棠梨宮的後殿已經燒燬了大半，到處都是燃燒的刺鼻氣味、烏黑的梁宇和水潑的陳跡，狼狽不堪。

這一日我興趣頗佳，親身寫了春聯喚了小允子帶人攀了梯子往宮門上貼，一群宮女皆樂嗬嗬地圍鄙人頭仰著脖子瞧。我笑道：“等貼完了再看吧，如許一齊伸著脖子，等下小允子他們鞋底的灰落下來迷了你們的眼睛。”

我渾身是水，凍得瑟瑟顫栗，勉強裹了一條被子取暖，眉莊亦是。玄淩稱身衝了出去，將我裹進他的明黃玄狐大氅裡，抱著我道：“冇事了，冇事了。”

正在這時候，去聽戲的祺朱紫也趕了返來，見本身所住的偏殿燒地不成模樣，加上聞得事情顛末，不由得又驚又怕，悲從中來，哭得更加悲傷。

她遽然起家，奔向內殿，我曉得不好，倉猝奔出來，床幃、衣櫃俱樂已燒著，眉莊寬廣的衣袖已然著火，我腦中轟然一響，舉了盆水便撲了上去。

我回顧，見眉莊嘴角凝了一絲嘲笑，亦是從心底嘲笑出來，倏然憶起我那落空了的孩子，隻感覺痛快和傷痛，交雜著激上心來。皇後和敬妃向來與慕容世蘭為敵，落入她們手中，即便她冇有教唆放火也會證據確實，何況現在“鐵證如山”呢。

“是。”他答：“主子有兩回瞧得不太逼真，有兩回卻看清了，裝著是在永巷裡打掃的，紮踏實實是窩在牆根下聽壁角呢。”

眉莊寧和一笑，聲音清碎如冰，道：“我可不想死。”突然大聲呼救。